温如水试探过,可惜裴绢都不搭理自己,并将她当成空气。直到今儿,她提了裴织,没想到裴绢的反应这么大,而且裴绢话里话外对自己的不喜和厌恶,实在让她费解。
“你到底生什么气?”温如水一脸害怕地问,语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试探。
裴绢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她,看她的眼神依然是不屑的,不屑中又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杀意。
见她不作声,温如水决定大胆一些,“我知道你是重生的,裴织也知道。”
裴绢顿时脸上露出好奇之色,“她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是去年七夕节,你病得厉害,说了胡话,裴织当时正好去看你,听到你的胡话……”
裴绢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身上的气息变得愉悦,“不错,她能发现倒也不意外,毕竟蠢货是不懂隐藏的,只怕早就让她怀疑了。”
她甚至不意外裴织能发现。
温如水沉默。
看来在这“裴绢”眼里,原来的裴绢也是个蠢货。
新的“裴绢”不仅狂妄自信,也瞧不起那些愚蠢的女人,如温如水、裴绢那样,在她眼里都是废物和蠢货。
温如水满脸不可思议,“你连你自己都骂……”
裴绢淡淡地斜视她一眼,没说话,站在屋前看向外面。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唯余天边的余辉顽强地徘徊不去,山腰间的树影幢幢,却也不至于让人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温如水见她又不搭理自己,站在窗边往外看,知道自己今天又没试探出什么。
正当她垂着脑袋努力地思索裴绢身上的矛盾之处时,突然见她大步走来,将自己拎了起来,推搡出去。
温如水被绑住手脚,走得踉踉跄跄的,几次都要跌倒。
嘭的一声,温如水从屋子里摔到屋外,摔得头晕眼花时,脖子被一只手掐住,迫得她只能半躺在地上,困难地仰起脖子,眼角浮现泪花。
她心里怒骂,等太子妃来了,她也要让裴绢尝尝自己现在受到的苦。
裴绢站在昏暗的屋前,一双眼睛盯着下山的那条路,浑身势待即发。
那条通往下山的路,树影幢幢,天边的余辉像被分割成两部分,一半隐在树影之间,一半留在蜿蜒的小路上。
一群人踏着余辉的光影而来。
温如水欣喜地看过去,太子妃终于来了。
当裴织踏入山中小屋的院子,所有人都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然后在半空中无声而激烈地碰撞、爆炸,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种玄之又玄的意境持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不过几息,但所有人都有种恍若过半个甲子的错觉。
回过神,众人额角沁出了一层汗。
侍卫们惊疑不定地看着笼罩在暮色中的院子,看起来平平凡凡的,甚至屋檐下也不过是两个弱女子,一个还是人质,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但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时,被人扼住脖子的温如水哇的喷出口血,满脸痛苦之色。
这口血吐在裴绢身上。裴绢抿着的嘴唇也溢出了血渍,一双眼睛泛上血丝,用一种教人惊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踏进院子的裴织。
裴织的神色如常,就着那浅浅的日暮余辉,看到她唇边的血渍,唇角不禁勾了下。
不枉她今天吃了那么多东西,养精蓄锐,将所有食物提供的能量都转化为精神力。
“二姐姐,好久不见。”太子妃笑语盈盈地说,“我以为二姐姐这一年来都在庄子里养病,恰好今儿有空,去庄子看二姐姐,未想二姐姐不仅身体健康,还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动不动就掳个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