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贪欢些也无妨。”蒋主簿忽然笑了笑。
他方才初见这人周身的气度,心下尚有些绷紧,不过这一打岔,倒是松了松弦:“听说萧公子是从洛州来的,一来便盘下了好几间布行,年轻人,真是有胆识,有闯劲啊!”
“无奈之举罢了,萧家遭困,倚安不得不大胆些,鲁莽前来越州,还望大人多照拂才是。”谢景辞言辞恳切,不卑不亢。
“萧家家大业大,待战事一结束,定然会东山再起,那你这日后是打算长住越地了?” 许主薄眯着眼又问。
“萧家的根基毕竟还在洛州,此行实则是拓展生意,经营丝绸钱银流转快些,南北一连通,也能解得了洛州之困。”他解释道。
“萧公子颇有远见,蒋某佩服。”蒋主簿称赞了他一番,随即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你们萧家的瓷器主要是销往关外,这战事一来,运输线路可有损?”
“线路倒是暂且无忧,仍是掌握在大房手里,只是二房和三房因战事生了异心,趁乱分家,此番下江南,也是为了堵住他们带走的缺口。”谢景辞沉声解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倒也无甚大碍,倚安风华正茂,定然大有作为,我蒋某就是欣赏你这般敢闯敢做的!”蒋主簿看起来很是满意,举起杯邀他。
称呼不知不觉从萧公子变成了倚安,在场心思敏锐一点的,都察觉到了蒋主簿对这姓萧的的重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由地多了几分打量。
“那萧某便先行谢过主簿抬爱了。”谢景辞举起了杯,自然也明白方才的话果然奏了效。
但是猜想成了真,又不禁让他添了几分隐忧。
一杯见底,侍从很有眼力劲儿的又替他满上。
“萧公子,你觉得这酒如何?”蒋主簿掂着杯子,眼神瞟向他。
“醇厚丰满,回味无穷。”谢景辞夸赞了几句,随即话锋忽转,“不过,这酒名唤西平酒,来自边关,我萧家常年来返两地,家中常备此酒,如今在江南能饮到,倒是勾起些许思乡之意。”
酒液刚一入口,他便明白这主簿仍是没放下戒心,特意借了这边关的酒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