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晌,温宁决定夜半须得去一趟前院。
亥时三刻,已是人定。
温宁包着披风,带上帽子,严严实实地趁着夜色去了谢景辞的住处。
守门的小厮恰好是初次跟着谢景辞去憩园的那位,一看温宁是来还衣,倒也没有拦。
“世子傍晚饮了些酒,已经歇下了,姑娘暂且在抱厦先等等,我去通报一二。”
一听谢景辞已经歇下,温宁本想折回去,这时房内忽然亮起了灯。
“进来吧。”
许是因为饮了酒的关系,谢景辞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温宁这还是头一次进他在国公府的住处,抱厦里摆设并不繁杂,只是一踏进门,便闻到他身上惯常沾染着的乌木香气。铺天盖地的气息涌过来,温宁略有些不适应。
谢景辞刚起身,衣襟并不像平日里扣的那样紧,领口略有些松散,显出一点阴郁的白。
“大半夜的,你怎肯踏进我的院子,不是说素日里最重规矩吗?”
修长的手指捏住骨瓷的杯子,谢景辞一口饮尽,接着便揉按着眉心,酒劲儿未退,说的话也略带刺意。
温宁不明白他这几日怎么总是这么大脾气,现在手腕上仍是红肿,当下又被这么一刺,便只把东西丢下,语气也冷冷的。
“只是来还个衣,这会儿过来,只是免得人看到多想罢了。”
“谁会多想?”谢景辞捏着杯子,眸色有些暗。
“今日江娆到我的园子擦洗,许是看见了……”温宁不太确定,但还是跟他提了一句,防止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