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吃紧,父亲走得急,临了了还不忘给她留了一队兵,跟着护送到京师方才安心。
已是四月底的天气,京城一片春意,官道两旁的绿槐随风扬起,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气。
温宁自三岁被拐后,流落江南,那次意外后,便跟随世子来到平京,一住就是三年。
可那三年,尽数消磨在深深宅院。平京的繁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真切地触摸到。
碧瓦朱甍,层楼叠榭,街市两边飞出的屋檐张扬肆意,夺人眼球。
深蓝的天幕低垂,连片的高楼凌虚,虽则还未黑尽,但风灯一盏盏挂起,与烛影一起晃动的,还有间或逸出的嬉闹声。
银环看得有些痴迷,西州倒也不算荒凉,只是早早就宵禁,远没有平京这样恣意。
马车在人流里行进,忽然一座七层高楼映入眼帘,巨大的凤凰灯倒垂在塔顶,铺开的尾羽层层叠叠,流光溢彩,银环忍不住惊呼出声。
“姑娘,平京可真是气派,这样酒楼,怕不是常人进得去的。”
温宁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瞧见那巨大的凤凰灯,尘封的记忆忽然被唤醒,眼底有些迷蒙。
“这是摘星楼,平京有名的销金窟。”
“摘星楼?好名字。不过,姑娘你是如何知晓的?”
银环有些糊涂,她听说姑娘这些年长在江南,按理来说应当没来过平京,怎么如此清楚?
“我……这匾上不是有么。再说这门前停了如此多宝马香车,必然是个奢靡的地方。”温宁一顿,胡乱解释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