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瑶哪里不知道他让自己别说那晚的事,怕影响她的清誉,可她才说了两字,又被他打断。他朝她勾了勾唇,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小孩,“乖,没事的,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眶溢了出来。
第17章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陆老太太在陆清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牛车面前,她紧紧抓住一个公安的制服,说:“我孙子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干那种事的,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一把年纪,孙子又碰到这样的事情,公安同志心里可怜她但也要依法办事,耐心说道:“大娘,现在没说你孙子一定有罪,等回去调查……”
公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刺耳的女声打断,“流氓犯就是陆彻,我那天晚上打完牌九回家,就看到他一身湿漉漉地在路上跑。大晚上在外面闲逛,肯定干坏事。”
说话的人正是陈双莲,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陆彻破口大骂,那表情,已经鄙夷到扭曲。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真记得那么清楚吗?”有村民提出质疑。
“我当然记得,那是收完稻谷的那一晚,我能记错吗?”陈双莲据理力争。
“好了,不要吵了,是谁犯了罪,我们公安会调查清楚。”一个公安厉声道,在场的人都不敢嚷嚷了。
等大家安静下来,公安就对陆彻说:“走吧。”
陆老太太一听,连忙伸手去拉陆彻,陆彻抓住她的手,安抚道:“奶,没事的,清者自清,等调查清楚我就回来,你在家别担心,好好吃饭。”
说完,他就从牛车上下来,跟公安离开之前,他深深看了姜瑶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但当中的意思不能再明白了,让她别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
直至陆彻跟公安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陆清才劝老太太先回家。
一些相信陆彻为人的,走上前宽慰老太太几句,但更多的是被陈双莲煽动的人,或大声骂人,或小声指桑骂槐。
姜瑶这时也渐渐平复下来,没有跟嘲讽的村民逞口舌之快,她伸手搀上老太太的手,轻声道:“陆奶奶,咱先回家,总有办法解决的。”
“我的彻彻呀,怎么那么命苦……”陆老太太还是不愿意回去,几个乡亲帮着劝了一番,她才在陆清跟姜瑶的搀扶下回家。
田大爷跟田大婶也在,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帮着把牛车上面的东西搬回陆家,又帮忙把牛牵回牛棚。
老太太在外面还能强撑,回到家就撑不住了,人差点晕倒。
姜瑶跟陆清赶紧把她扶到床上,然后去给她倒水。
恰好家里的热水没了,姜瑶又去厨房烧水,这灶刚烧上,她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走出厨房认真辨了辨,才发现是有人在敲后门。
来陆家这么长时间,她都还没开过后门。她走过去把门拉开,就看到门外有个满身补丁的男人,他约莫五十岁出头,架着眼镜的脸略显沧桑,但难掩身上知识分子的气质。
姜瑶想起陆家的牛棚是在屋后,她顿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恭敬地说:“您好,您应该是岳老吧?”
岳义方有些惊讶,而后应道:“是的,你是姜知青吧,陆彻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想进去看看他奶奶,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瑶侧了侧身,岳义方抬脚进门。
“岳老,这下该怎么办呀?”老太太看到岳义方,一提起陆彻,情绪不禁激动起来,老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奶奶,你先别着急,陆彻是个正直的孩子,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岳老说:“我知道你们作为家属肯定特别担心,但关心则乱,所以我跑来给你们提个醒,咱们现在得冷静,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
站在一旁的姜瑶顿时醍醐灌顶,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遇事慌乱,反倒忘了这种时候最应该冷静,这样才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没错。”姜瑶说:“咱们现在先把事情捋一捋,昨天之前都没有说这案子跟陆彻有关,怎么今天突然说他就是流氓犯?清姐,你知道今天一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陆清摇头,“我今天去纸厂领原料的时候都没听谁说这事情跟陆彻有关,回来之后就没有出去了。傍晚做好晚饭你们还没回来,奶奶说等一等,然后就听到陈双莲在外头大声嚷嚷。”
“我走出去一看,就有两个公安说有人匿名举报养鸭女的事情是陆彻做的,要带他回去调查案件。我说他不在,他们就进来搜。”
“陈双莲?”姜瑶抓到了一个重点,“她怎么跑来了?既不是生产队长又不是妇女队长,接待公安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呀。对了,怎么没看到陆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