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瞥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那舅舅怎么今日直接到万寿宫来了?”
外臣无诏不得入后宫,他仗势擅闯,又守规矩吗?
白世吾连忙找补道:“是太后娘娘从前下的谕旨,准许的臣来万寿宫不必通禀,不过微臣一直恪守礼仪,从未用过。这次臣也是听闻娘娘身患有疾,一时着急才贸然进了宫,何况老臣的孙儿暂住在万寿宫里,也不知怎的没回去,望陛下看在老臣关心亲妹和孙子的份上,饶恕一回。”
萧凛要做的是要将整个白家连根拔起,现在这点不痛不痒的惩戒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因此他并未发难,只是平静地解释道:“那舅舅恐怕要白走这一回了,母后突发的是能传人的怪病,这病易沾染,一染上便很难治好,五弟便是这么去的,也正是为此,朕才封闭了整座万寿宫,你那位‘碰巧'进宫的孙子自然也不能进出。您年事已高,若是染上了这怪病怕是会有危险,还是不要进去了。请舅舅放心,等朕查明了这病的由来,找到了医治方法,一定会将人放出来的。”
什么传人的怪病,白世吾在宫中也不是毫无耳目,只听说他似乎是为了那个养在宫里的宫婢跟太后翻的脸。
至于五皇子的死……
前些日子萧凛又为五皇子办了一个体面宏大的葬礼,白世吾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意外还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因此白世吾明知眼下是被他耍了,还是不得不咽下了一口气,躬着身告退:“那老臣便下去了,劳烦陛下代人替老臣问娘娘的好。”
萧凛点头,直到他的背影远去,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叫人推开了门。
内殿里的待遇一如从前,只是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却再不像从前那般精气十足,她斜倚在榻上,闭着眼嘴里哼哼唧唧地仿佛在念叨着什么,又咒骂着什么。
萧凛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不再上前。
可这点细微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那半睡的人,太后睁开眼,一看见来人,原本灰败的脸顿时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斜着嘴怒骂了一句:“孽子!哀家……哀家真是白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