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萧凛忽又冷笑了一声,“像你们这种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怎么会愧疚。你是不是在后悔,后悔当年你母亲没能再大胆一点,若是当年直接把朕一箭射死,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他声音很犀利,眼神也从未有过的锐利,柔嘉被他攥的被迫扬起了头,下巴都微微发了红。
她摇摇头,努力地辩解:“不是的,母亲不会那样做的……”
她不相信,不相信母亲会置那么多人的命于不顾。
母亲只是想自保罢了,她不会真的想害人,即便那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是她指使的,柔嘉也不相信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那你告诉我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是他们自愿去送死的吗?”萧凛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眼中隐隐有戾气在翻滚,“当年的事的确不是你母亲直接出的面,但那人是你的舅舅,又有什么差别?当年明明只差最后一点了,三千人浴血奋战,都在等着你舅舅的援军,可他呢,屯兵不发,贻误战机,生生拖了一天一夜,拖到大雪封山,血流成河,才装模作样地赶过去。可那时三千人已经全部战死,周存正的腿废了,朕也身中一箭,命悬一线。你说,朕该不该杀了他,该不该让你们偿命?”
萧凛一提起旧事,眼神忽地变得无比暴戾,手腕一紧:“可朕一登基,他便逃的没有影了,你说这笔账朕应该找谁还?”
找谁还?现在这宫里只剩了一个她了。
柔嘉后颈被他攥着一紧,忍不住红着眼圈求他:“皇兄……皇兄你冷静一下……”
她的声音因为被攥紧显得有些细弱,可萧凛的手却越收越紧,神色也越来越阴沉,丝毫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柔嘉觉得脚尖仿佛都快离了地,脚下一个不稳,桌案上的瓷瓶不小心被她拂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碎瓷声传来,萧凛一清醒才慢慢松开了手。
终于被放开,柔嘉撑着桌案大喘了几口气,那股濒死的窒息感才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