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要到了姑娘面前,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目光温柔的都好像能滴出水来,若是我日后的夫婿也能这般待我,不去看旁的女子一眼,那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那是因为你只看见了他对姑娘的好,不知他从前对姑娘多苛待。”
阿槿冷淡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姑娘她心里有数。”
两人的声音渐渐听不见。
屋里,李循睁开双眼。
他揭开锦被,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扶着床慢慢走到狭小的坐榻旁,将榻上熟睡的沈虞轻手轻脚地抱去拔步床上。
他的怀抱结实、温暖,虽然受了重伤,却还是能轻轻松松地将她娇小的身子笼在其中。
白霜一般的月光射入帐中,洒落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脸上,他俯身在她额头蜻蜓点水一吻,而后将她揽在怀中,疲倦睡去。
烧退了,勤擦药,身上的伤口也很快结了痂,不过四五日李循的神色便红润了许多,只是上的伤口总是挣开,时不时的都要淌几次血,几乎是每日沈虞都要给他换一床褥子。
他一直在流血,沈虞没说过要赶他走,李循也心照不宣地不提此事。
烧退后陈风都会偷偷翻墙过去看一回李循,与他汇报近日事务,这时沈虞便想要退出来,李循拦下她,轻声说:“没什么大事,耳房和罩房冷,你在屋里只管坐便是。”
沈虞“嗯”了一声,却还是不想听,提裙走了出去。
她没看见,背后的李循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慢慢地堆积,变成绝望。
又几日,这日午后,天光晴好,午后暖洋洋的日光落在卧房正中的六折翘金屏风上,透过薄薄的屏纱,隐约可见屋里的坐榻上,眉目清隽的男子闭目靠在榻背上休息,神情安静而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