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不用死的。
可惜这世间并无如果。
李循伸出手,抚在沁凉的玉箫上。
表面光滑的箫身细看来却有无数的裂痕,这是他即便贵为太子,富有四海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碎掉的镜子,永远难以重圆。
“则翊……”
“孤累了,你下去罢。”李循阖上眼。
顾晏清不死心,还欲再劝,被李循打断,“不要让孤再说第二遍。”
顾晏清叹息,他总是这样,孤傲一生,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半分狼狈。
“好,我走。但是则翊,你需明白,这世上还有人在等着你。”
“我相信你。”
他深深地望了李循一眼,转身离开。
殿门阖上的那一刻,李循的背才仿佛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坍塌陷落。
如一棵挺直的松柏,在暴风雨下也会屈服折腰,人前他是沉稳冷静的太子,泰山崩于前不变色,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悲伤、喜怒。
人后他只是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亦有哀恸、悲怆无从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