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蔚蓝,海平线的边线清晰,分割了天与海,又在尽头吹了几口气,朦胧了边界。
天不是天,海不是海。
燕绥抬手遮了遮阳光,仰头问:“傅长官,你们一出任务就几个月半年之久,在船上怎么打发时间?”
傅征眼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回答:“钓鱼。”
燕绥“嗤”地笑了一声,一句“无聊”还没来得及评价。
傅征低眸,在燕绥的凝视下,低笑了声:“鲨鱼。”
燕绥:“……”
痞!
够痞!
这还是第一次有个这么不要脸的,蹲了还没一分钟就敢朝他伸出手。
他瞥了眼燕绥的腿,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打折了就不麻了。”
燕绥眼睁睁看着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抬腿离开,“靠”了声,起身看着他推门离开,差点没忍住脱鞋扔他后脑勺的冲动。
眼看着厚重的舱门重新关上,燕绥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骂了句“混蛋”,紧跟着拽开舱门返回指挥室。
——
邵建安正在等她。
燕绥刚回到指挥室,就跟着他去了隔壁船舱。
海上的阳光仿佛更具穿透力,一会功夫,暴露在阳光下的船舱温度升高,扑面而来一阵热意。
燕绥随他站到窗前。
窗外正对面就是燕安号,在烈阳下,船漆反射了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格外耀眼。
比船漆更显眼的,是挂在船桅上的五星红旗,正随风猎猎作响。
邵建安眉头深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面红旗良久,终于转过身:“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邵建安单独把她叫到另一个船舱,显然是因为接下去的谈话内容不宜公开。
燕绥预感到他想说什么,压下心中迫切,颔首道:“您问。”
不出燕绥意料,邵建安和她谈论的就是登船作战的计划。
他当然可以直接下这个命令,他身经百战,是海上当仁不让的霸主。他的经验,他的判断,甚至他的直觉都比任何人来的权威专业。
只是当这个命令,是以二十二名船员的生命安全做赌注时,邵建安不得不谨慎。他不需要胜利的战绩为他锦上添花,他要的是祖国的子民平安脱离险境。
毫无疑问,燕绥是支持邵建安的。
交付赎金虽是最快解决问题的途径,但于外交角度来看,并不是最佳方案。
燕绥极具行动力,在和邵建安的意见达成一致后,立刻申请加入会议讨论。
应急小组紧急备案,开始策划登船救援行动。
——
燕绥从来没开过这么累的会议,争分夺秒,赢取所有可以争取的时机。
电话铃声响起时,整个讨论如同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