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脸色唰白。
季桃又掏出小瓶香水,往着头顶上空,连续按压了好几下。
细密的水雾落下,染了一大片的浓郁甜香。
季桃歪着头看过来,扬起香水瓶,在她们眼前晃了晃。
“这是你们愿哥最喜欢的香水味,牛奶的,记住了吧?”
两个女生吃足了瘪,硬着头皮点头,得到教学完成的首肯,如释重负一般,急哄哄走出了卫生间。
季桃在空中摇晃的手,逐渐下落,眼里毫无知觉,透出了烟灰燃尽后的冷寂。
她不怕她们的明嘲暗讽,不怕她们赤.裸.裸的厌恶。
但她怕她们,眼神里无心间流露出来的可怜。
她们在转身时,不约而同的,望向她的眼神,都沾染上一些可怜的味道。
有点像在看小丑。
就是那种深陷进泥潭里,不知道别人在看她笑话,还在手舞足蹈狂奔的小丑。
为什么呢?
季桃躲进厕所最后一间。
很久之后出去,清隽的少年守在门口,一看到她,脸上的关切流露无遗。
“她们欺负你了?”
他轻声问。
“没有,”季桃摇摇头,“是我欺负她们。”
“那为——”
“没什么。”
她牵住林愿的手,往外边走。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连续不断的,在竭力呐喊。
欺负我的人,其实是你。
对吗?
菜色上齐,简单的恭维交流过后,林愿拿了空盘,为季桃布菜。
虾剥得很认真,一只又一只,看到她吃进嘴里,他的唇扬起笑,唇红齿白,恣意而明媚。
真的很好看。
季桃却恍然想起盛溪下意识啧过的一句话。
好假~
真的好假。
脸上的温柔,像戴了层面具。
季桃如鲠在喉。
埋首向碗,抿了抿嘴,鼻子一阵泛酸。
那他为什么要答应告白。
为什么,又要亲她呢?
林愿中途去了趟卫生间,烟抽了半根,短暂的一会,出来看到某个人,摊在桌上不省人事。
赵明砚笑得贱兮兮的:“愿哥,没想到嫂子是一杯倒,你今晚有福——”
烟盒朝着他脸砸了过去。
赵明砚捂着鼻子,没敢再吱声,闭了嘴。
林愿抱起烂醉的人,如抱一瘫软泥,吃得很多,又没什么分量。
她眼睛都没睁,脑袋便像找到舒适的睡觉地方,窝进怀里,双手牢牢箍住了腰部。
在一群人的有色眼神里,林愿神色无波,抱着她直往外。
天空黑透,街道两侧的行人稀少,足够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