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她在岚县住得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缺的,她说没有,只是,“有些累,觉得比在单位上班要累。”
不仅仅是来回奔波让人疲惫,还有心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累。
许应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到她,于是沉默片刻,又说到其他事,都是漫无边际的小事,一会儿是鸡腿晚上睡觉会钻被窝了,一会儿是在京市见到谁了,诸如此类。
明明没什么重点也没什么意义的话,听着听着苏盈袖倒心里安定了下来,情绪也慢慢好转,不再那么低落。
到最后,她才告诉许应白天遇到的那个中年孕妇,“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有没有考虑过大女儿的感受?”
许应问她:“当初你妈妈要生枝枝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家情况不太一样,妈妈怕我多想,是特地问过我,才留下来的。”苏盈袖小声道,“但我一开始……其实并不愿意,我觉得……那样爸爸妈妈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是后来妹妹的乖巧懂事活泼可爱,和父母对她的一如既往,才让她内心的不安被慢慢抚平。
后来父母前后去世,她也承担了枝枝监护人的责任,可她和这户人家的大女儿是不一样的,因为她和枝枝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所以毫无怨言,可是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呢?
“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眼界就会是什么样的,有些人可以看得很远,未雨绸缪,也有些人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鼠目寸光。”许应淡淡的道,“这些你都不必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如果她的二胎怀得不妥当而你又没有及时发现,这才是问题。”
苏盈袖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是我想多了……多谢你。”
许应笑了声,声音很轻,却直抵她心底最深最软处,她垂下眼,脚下是招待所的走廊,运动鞋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昨天跟你说的……你知道什么意思了么?”她忽然想起这件事来,有些好奇。
许应沉默一瞬,随即呵了声,“你说《诗经》?以后不许这样捉弄我,要不然……”
他停下来不说了,苏盈袖愈发好奇,“要不然就怎么样?”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两声轻哼,“……要不然我闹了啊!”
顿了顿,他又似乎有些委屈,“阿盈,你别欺负我,总扎我心,都快成窟窿了。”
苏盈袖笑得停不下来,“那你快去买一管502给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