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和在座的打了声招呼,有人讶异:“什么事这么着急,嫂子你再喝两杯啊?”
她道:“不了,工作上有点事。”
“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是平时的兼职。”
“噢,这样啊……”
待知眠走后,诸葛宇凑到段灼旁边,“你是不是虐待人家小酒了,不给生活费,她自己还需要出去兼职赚钱?”
段灼冰冷的眼风扫了过去,“你觉得呢?”
他想到他这几月转到女孩卡里的钱,她都没动,问她她就说自己挣得够花。
诸葛宇摸了摸下巴,笑,“你家妹妹真好,想起以前我的几个前女友,恨不得让我天天给她们买名牌,榨干我的钱包,真想不通我都遇到什么样的。”
段灼扯起嘴角,“这还想不通?”
“什么意思?”
司马诚凑了过来:“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诸葛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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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眠走出酒店,看到黑色宾利已经在此等待。上了车,说了回蕉星洲后,她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的夜景。
思绪纷扰。
回忆交织。
她不知不觉想起七年前,霖城只是个普通的城市,经济刚刚起步,还没有如此繁华绚丽。
那年——
她也才刚刚遇到段灼。
那是准备上初三的暑假,父母离开人世,如同被踢皮球般在三个亲戚家踢来踢去的知眠,拿着仅有的三百块钱,逃离了五年以来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带出来的行李,只有几本课本,几件夏装,母亲最喜欢的一本茶叶品鉴书,和父亲在一次南极科考带回来给她的珊瑚形状的小石头。
她跑了出来,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到处乱撞,如同初生的牛犊,懵懂而无畏。
她觉得不会再有比以前更加卑微战兢的日子了。
她就是死,也不想死在那群亲戚家里。
住不起宾馆,她走到一个老旧小区,看到一家门前贴着招租信息,立刻找了上去。
房东大姨刚开始看她年纪小,还以为哪来的小屁孩来闹着玩,给了她片西瓜,“小孩子赶紧回家啊。”
她急忙把折叠好的钱一张张从钱袋里掏出来:
“阿姨,我有钱!”
她仰着脸,一脸坚定:“我要租,先租一个月,可以吗?”
她编了个谎,说是来霖城找亲戚,亲戚在外地有事,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租个房子,过段时间就来接她。
她租到了一间二十平的小房间,可是她只有三百块,连租第二个月的钱都没有,也没钱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