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这次不再说谎，点着头道：“是，我和阿曜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商崇看了辛晚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窗外，思绪紧接着便拉远：“我和阿曜妈妈是大学同学，我追的她。她是天之骄女，家世样貌才情样样都好，而我除了成绩倒没有别的可以配得上的。”

辛晚专心听着，也没插话。

“很快，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对于未来，我们有明确的规划，而盛意的创建可以说是倾注了我们所有的心血。”商崇想起以往的那些事，本来灰暗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几分，“有她父母帮忙投资，我们一步一步将盛意做大，也到了几乎不可撼动的地位，然后便是离心。”

听到这个词，辛晚眉尖微蹙，可还是默默听着。

“很可笑吧，我和她在公司的一些重要事情的意见总是有分歧，这种分歧蔓延到了生活里，家里也因此变得压抑。”商崇苦笑着说道，“我们几乎是在公司里吵架，在家里也吵架，而阿曜一次又一次地目睹了这样的画面。”

辛晚一听到商曜的名字，便更加聚精会神，也是她第一次提问：“然后呢？”

“她的身体因为经常操劳而渐渐变差，又因为和我不断争吵，精神身体双重受着折磨，最后病倒了。”商崇轻叹了声，“可那时候我对她的爱意几乎消磨殆尽，甚至在她辞去公司职位后只感到开心。她生病后我很少去看她，只忙着工作。最后的一次争吵我已经记不清了，第二天她便走了。”

辛晚沉默着，她终于明白商曜为什么会讨厌商崇，不是因为他娶了任秀兰，而是一个女人为他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却好像没有得到一点回报。

“你是不是也在心里骂我，觉得我不是个好人。”商崇笑着看向辛晚，丝毫没有生气，“我的病应该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其实这些年我刻意没去治它，这样心里似乎好受一点。”

辛晚抿了抿唇，人本来就很复杂，对于盛意商崇是优秀的领导，可对于商曜母子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和爸爸。

她没办法做出自己的评价，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阿曜的童年我疏忽了太多，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待着，也不止一次提出要我陪他玩的想法，可都被我用工作繁忙的话给敷衍过去了。后来，他就再没有对我提过任何要求。”商崇看向辛晚，“你知道他再次向我提要求是什么时候吗？”

辛晚先是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是什么时候？”

商崇看着她道：“第一次带你回商家，他跟我说他不会跟别人相亲结婚，他只想要你。”

辛晚只觉得脑袋好像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轰的一声嗡嗡响。复杂混乱的思绪缠绕在她心间，让她根本无法去理清这是什么感觉。

震惊过后，便是心疼。细细密密的疼，仿佛被针扎过一样，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商崇继续说道：“对于阿曜的补偿除了盛意我什么也给不了，如果我不在了，还请你能多陪陪他，算作一个父亲最后的拜托吧。”

辛晚离开病房，商崇的话似乎还言犹在耳，让她心里更加复杂。

出了医院，她便拿出了手机，因为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见到商曜。

电话拨通，那边几乎是秒接：“晚晚。”

辛晚听到商曜的声音便忍不住哽咽起来：“阿曜，你在哪里？”

“在你身后。”商曜的声音清沉含笑，仿佛还带着一丝安抚，“你转身就能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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