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强撑着笑,“顾总是不喜欢听我拉的曲子吗?”
“嗯。”
“太难听。”
车门被关上,汽车绝尘而去。
-
今天在酒局上顾谨深喝了不少酒,此时有些微醺。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
“喂?”
电话那头温温软软的声音传来。
“嗯,瑶瑶。”
他交叠双腿,身体往后靠,“刚才为什么挂叔叔的电话?”
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才低低道,“不小心点到了……”
顾谨深没再深究她说的是真话假话。
松了松领结,问,“在做什么?”
“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不再和叔叔聊聊了?”
“不了。”
顾谨深余光瞥了一眼已经排到下月的行程单。
又抬手揉了揉眉骨,叹息几不可察。
“瑶瑶。”
“忙完这阵子,就带你去骑马。”
“不用……叔叔你忙工作就好了。”清瑶顿了下,“我也不是很想去骑马。”
“不想去?”
顾谨深只当她是埋怨他没带她去骑马,所以不接电话还语气冷淡。
他耐心解释:“叔叔这段时间真的抽不开身。”
“我知道……”
他不再多话,只说:“好了。早点睡觉,别熬夜。”
-
窗外夜色沉沉,乌云在天边翻涌。
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了。
自顾谨深打来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一周来,顾谨深没回过南湾,也没再给钟清瑶打过电话。
从顾老爷子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顾谨深忙得席不暇暖,偶尔给顾天成打来的电话也只是寥寥几句,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清瑶也懂事地没去打扰。
不打电话,也不发短信。
至于骑马……她早就不去想了。
她趴在书桌上,翻开日历,指尖轻轻滑过上面圈红的数字。
明天,是她爸爸的忌日。
桌上放着一本《爱丽丝漫游仙境》,翻开扉页,里面是一张证件照。
她爸爸的证件照。
剑眉星目,笑容爽朗,还是旧时模样。
爸妈离婚得早,从她有记忆开始,生活里就只有爸爸。
在她的记忆里,爸爸一直都是很高大,很厉害的存在。
而且从来都是笑着的。
直到爸爸忽然离世,她才恍然其实爸爸也没那么厉害。会哭,会痛,会消失不见。
爸爸走的那天,她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单给爸爸看。
爸爸看了抱着她转着圈圈,她又是笑,又是尖叫地抱住爸爸的脖子。
他答应她,下班回家了给她买个新书包,奖励她。
还是最流行的带翅膀的小书包,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