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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苏楼外,长街灯火通明, 大雨滂沱落于世间,漆黑而又铺天盖地。
门口的侍应生一身粗布短打,肩上还搭了条雪白毛巾,殷勤地将门帘一撩,让那女孩和老人搀扶着走进湿润温暖的雨夜。
“——小沈。”
天穹之下黑沉一片,周院士在其和善唤道。
“诶?周老师。”
“……明天。”周院士声音苍老:“……明天,我给你空一个下午的时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然后老师又道:“下午一点,我等你,咱师徒俩在你出国前好好聊聊。”
沈昼叶乖乖应答:“好。”
然后沈昼叶道:“老师我送您?”
“……不用,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帮我叫个车吧。”周鸿钧老师笑了笑:“滴滴那个玩意我怎么都用不习惯,老是定位不准确,惹得司机天怒人怨的……学也学不会。”
然后周院士一笑,不无自嘲地说:“确实……人年纪大了之后,再怎么努力去学,也总会被时代的浪潮落在身后。”
沈昼叶笑了起来:“哪能这么说呢。咱们学院里比您更紧跟潮流的老头可不太好找。”
周院士带着笑意问:“是吗。”
沈昼叶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她的大导师叫车,这个点西二旗互联公司下班潮颇为恐怖,附近滴滴调度不过来——而在等车时,老人垂着眼睛缄默不语。
然后,周老师生起皱纹的嘴唇一动:“……无论怎样,小沈。”
沈昼叶笑得眉眼弯弯,问:“嗯,老师,怎么了呀?”
“……对不起。”
沈昼叶:“……?”
周鸿钧院士在倾盆大雨,沧桑地道:“怀昌将你交到我的手里,是让我教导你、指引你,关于其的含义,我一直没有细想过。发生这些事,是我照顾不周。”
雨水冲刷大地,楼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喧嚣声。
“……对不起。”
那老人痛苦至极、近乎认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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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昼叶是步行回去的。
原因无二,西二旗的互联民工们九点下班,整个海淀区的出租车就像一口水缸,瞬间被996的毕业生们抽得一干二净,而沈昼叶又总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就算有车也不想上去。
好在今晚吃饭的地方,与她奶奶家的距离其实算不得太远,走几步路,再横跨母校校园即可。
暴雨冲刷着这座城市,像是要将一切苦痛洗刷殆尽。
沈昼叶撑着自己印着小黄鸭的雨伞,走在茫茫黑雨的本部校区之。
——她在这里度过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