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在沙发上谨慎地坐下,看着对面的书柜,忽然发现陈啸之这个人和她爸爸其实有点相似之处。
沈爸爸爱买书。
沈昼叶的爸爸几乎无所不读,而只有当把书积攒到一定程度才会明白,书是真正的奢侈品。
书不贵,可是摆放书的空间极其昂贵,在华盛顿也好在北京也好,都是寸土寸金。
因此,沈爸爸会利用所有的装修空隙——他在客厅里塞满书柜,将电视机嵌进书橱,将所有的空间都利用起来。买书大户沈奶奶如此,她儿子亦然。
这个习惯,自然随着血脉,延续到了沈昼叶的身上。
……而陈啸之居然也有这个习惯。
他的书架都摆到客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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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看了陈啸之的背影一眼,去书架上抽了本他买的annual reviews的2012合集——还是海洋科学类的。她坐在阳光金黄的沙发上,展开了那大部头的第一页。
……气候变化所影响的海洋生态系统。沈昼叶粗略一翻,觉得颇具可读性,便当成厕所读物,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陈啸之的声音响起:“喝药。”
沈昼叶没有抬头,自他手里接过泡了板蓝根的小马克杯,捧在手心,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后沈昼叶有点娇气地抱怨:”好烫鸭。”
陈啸之:“……先吁着,别喝进去。”
沈昼叶听话地点点头,捧着热乎乎的马克杯发汗,下一秒陈啸之在围裙上一擦手,坐在了沈昼叶的身边。
“感冒好点了?”陈啸之问:“还发烧吗?”
沈昼叶软软地道:“发烧的话我也不会出去了,我现在很惜命的。”
陈啸之:“这我没觉出来。”
然后他从围裙里找出地塞米松乳膏,说:“手伸出来,我给你抹抹蚊子咬的地方。”
沈昼叶唔了一声,无意识地伸出自己被蚊虫咬得泛起血丝的小胳膊,另一只手翻过一页她自己钦定的厕所读物,还是没抬头——大概率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啸之:“……”
女孩子胳膊白皙柔韧,肌理滑腻——被花蚊子一咬便非常可怖,甚至还有鼓起的小水泡。
“怎么咬得这么严重,”陈啸之心疼道:“那蚊子太毒了。”
沈昼叶:“确实有点疼……”
他捏着沈昼叶的手腕,拧了盖,挤出地塞米松,给她上药。
陈啸之抬起头来,看见沈昼叶一头长发披在脑后,脖颈线条细致,耳朵泛着粉,拢在如鎏金的光晕里。
静谧至极,令人不愿打破。
……她令人想起四月梨花。
“……沈昼叶。”
陈啸之开口。
——可是正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