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第二块小石子儿滚落。
陈啸之:“……”
温柔海风拂过陈啸之乱糟糟的头发,他潮湿痉挛地抽了口气——亚热带炽热的阳光穿过云层,如金雨般淋满海啸过后的废墟,而那断壁残垣理论上不该二次坍塌。
细小沙土却又沙沙落了下来。
……陈啸之迟钝地抬起头。
刹那间棕榈树在风摇曳,白鸟掠过灾后天穹,日光犹如创始之初。
——在那灿烂的光线,废墟的顶端,有一个姑娘。
千万光芒夺目地汇聚在那女孩的身上,留出一个漆黑又锐利的剪影。
那姑娘像个野孩子,海风吹过她蓬松柔软的长发,裙摆在风猎猎作响——她浑身带着野蛮生长的味道,光着脚,站在坍塌的屋顶上。
陈啸之:“……”
陈啸之脑子里咚的一声,心脏搏动发了疯地敲击着鼓膜。
那姑娘愣愣地看着他:“……诶?”
然后姑娘家弯下腰,赤着脚去踩下一块石头,像是要来看他。
“……”
陈啸之却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也注意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客观世界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视膜上,仅剩一个耀眼夺目的女孩儿。
陈啸之冲了上去。
他展臂将那女孩抱在了怀——那一刹那,陈啸之的鼻尖闻到她发间柔软生嫩的气味,臂弯感受到了鲜活柔韧的身体,那姑娘温热的鼻息碰触着他的脖颈。
“……诶,”沈昼叶呆呆地问:“……怎、怎么……”
陈啸之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死死地抱着像个野孩子般的沈昼叶,泪水滴进她的脖颈,手指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怀里。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却觉得阳光实在是太温暖了。
沈昼叶:“你怎么在这,干嘛鸭……”
陈啸之死死抱着失而复得的,他的四月。
“干嘛?”小四月难受地动了动,带着鼻音说:“……怎么突然就?还有你不说话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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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之抱得更紧了些,依赖地将面颊埋进沈昼叶白皙如玉石的颈项。
沈昼叶挣动无果,柔柔软软地小声说:“……松开呀。”
陈啸之:“……我不。”
“松开。”沈昼叶声音带着鼻音,娇气地说:“……你身上有……太脏了”
陈啸之将自己冒出的胡茬在她的脖颈处微微磨蹭了下,哑着嗓子笑了起来,道:
“我他妈……”陈啸之的眼泪滚落,却又笑了起来,声音粗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