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陈啸之手背,幻觉似的迭忽一暖。
‘……’
陈啸之,你喜欢我吗。幻觉如风一般地问。
陈啸之眼眶通红,闭上眼睛。
沈昼叶是他如影随形的、独属于夜晚的幻觉,如今却如风一般陪伴在他的身侧。
那个柔顺的、爱他的、从未离开过他的幻象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像他初恋终于疯狂生长的夜晚那样,眉眼似是落入水的杏花。
你喜欢我吗,幻象乖巧地问。
陈啸之竭尽全力忍着,放在飞机椅把手上的手背,克制地微微抽动。
之之。春风一样的沈昼叶,用烟煴着星辰的眼神看着他。
万物静谧。
「我爱你。」
陈啸之的心脏,震耳欲聋地说。
-
……
我爱你。
他们去天体观测的那天夜晚。
陈啸之给她抱去被子的深夜,接起沈昼叶的电话的凌晨,收起她的作业本的上午,看到她转学进来的那一瞬间。
儿时小啸之牵起她的手的,那细微的一秒钟。
阿十十分皮实地蹭过他的手背,摸着他套着冲锋衣的臂膀,好地问之之怎么变结实了,陈啸之一抬起手,想把阿十垂下来的碎发好好别回耳后。
她消散得无影无踪。
陈啸之几乎要疯了,他睁开眼,不住地倒抽气。
二十个小时。
——他要飞二十个小时。
二十个小时能出什么事,陈啸之咬着牙想,沈昼叶这种作精、娇气鬼、什么都不记得的混蛋,是连天都不收的,谁会想要这种人?
-
——没人想要。
老天才不收她。
陈啸之在飞机落地的瞬间就开了机。
他的眼眶因长久的缺乏休息而通红,头发蓬乱,打算看到沈昼叶的消息还是别他妈柔情似水了,还是喷一顿算了,怎么能让人这么担惊受怕?到哪里都不省事。
可是他一打开手机,一堆人都在问他去了哪里。
陈啸之头脑都不清醒了,心想我在外面找人呢,找回去我捏死她,然后他将信息框一划。
——沈昼叶的对话框仍然是空的。
可达鸭的小头像框上面空无一物,没有红点——没有任何一条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