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个屁,我哪里活该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沈昼叶仔细一想,认为这终究是自己的人生,总得负起责任来让日子好过一些,便下定了决心,要对二病的自己耐心一点。
——我又不会害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怪的通信,确实也没有显露过它的目的。
沈昼叶只是隐隐地直觉,认为这一切的都有目的。
她总觉得,通信本可能有极高的自主性,有她所察觉到的和没察觉到的铁则。
……更有着它自己的意图。
可是它不曾显露出来。
沈昼叶叹了口气,将收拾了打算带去印尼的行李箱暂且扣上,背上了包,下楼,往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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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昼叶夹着手机,对着手机话筒说:“……我买了二十三号的机票,离开会的地方不太远……”
她惯常步行去办公室,但那天天却有点阴,海风甚急,风将她的裙摆吹得翩飞。
话筒里,梁乐的声音兴致勃勃:“我也不太远,那我们可以多吃几顿啊!沈昼叶你知道印尼物价有多便宜么?你多换点印尼盾,晚上我们一起出去搓串串,据说都是沾沙茶酱的,超好吃。”
沈昼叶笑了起来:“好鸭,我看看参会的还有没有熟人?”
梁乐:“行啊,我也看看有没有同学……学妹我们都多少年没一起搓串串了,上一次至少是两年前了吧?”
沈昼叶怀念地说:“两年不止了吧?你出国之后我们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面。”
“……叫不叫陈啸之一起?”梁乐忽然神来之笔地问道:“——他好歹也算同学。”
“……”
沈昼叶看着面前的物理系a栋教学楼,抬头望向陈啸之的办公室方向——想了三秒钟,问:“……你想和他见个面么?想和他吃饭?你想的话我就帮你问一下。”
梁乐:“……”
“不是特别想。”梁乐冷静说道:“但是毕竟也算同窗一场,感觉有义务一起吃顿饭。”
沈昼叶:“那我回头问问看……”
梁乐:“……你问问吧,毕竟挺久没见的了,十整年了吧?”
狂风,沈昼叶将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儿,问:“什么十年鸭,学长?”
“——从他出国后啊,整整十年了,”梁乐不爽地道:“你不用说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我就生气。”
沈昼叶浅淡地笑了下,仿佛没有尽头的、加州的大风吹卷着她的裙摆。
沈昼叶:“……学长,我还想问你一遍,我和他分手,有错吗?”
梁乐:“……”
“……我以前脾气比现在大多了,沈昼叶你如果在以前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说‘没错分得好’,”梁乐的声音被沙沙的电流与大风裹住,几不可闻:“……其实我到现在想起都生气。”
沈昼叶笑了下:“可是后来一想,我也太绝情了吧。”
梁乐沉默了很久:“……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沈昼叶无意识地以手背按了下鼻尖,以鼻音道:“可明明他有过那么多机会告诉我,他都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