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天天和高生厮混在一起,”陈啸之尖刻地嘲讽道:“您这日子够劲儿啊。”
沈昼叶立即回呛:“我和谁玩关你屁事。”
她说话还挺可爱的,根本不会骂人,连呛他都有点认真说话的意味。
——确实不关他屁事。
然而陈啸之眼眶又疼又酸,像个刺猬,决心把这小姑娘扎得求饶,冷嘲热讽谁他妈不会?
陈啸之嘲道:“关我屁事呢还——你参与竞赛不就是为了拿个名次好保上高么?一天天的倒是跟高生混上了……恋爱谈得挺上劲儿啊。”
沈昼叶争辩:“我没……”
“要我说,”陈啸之恶意地道:“知道仨多俩少怎么写么?来上课就来谈恋爱?人家梁乐考是区里第七,高部级部前二十,你小心别学瘸了。”
沈昼叶:“陈啸之你——”
“你还是回去准备考吧,”陈啸之说:“你以为捷径有用么?”
沈昼叶脸都红了,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吃了他的样子。
——攻击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陈啸之甚至觉得胸臆都舒展开了些,他闷在心里的尖刀刺了出来。
什么温柔,什么对她好,可真是操他妈了。
“——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自量力。”
陈啸之道。
太爽了,那句话说完,陈啸之耳朵里血管鼓动,犹如雷鸣一般。
陈啸之甚至没想过最后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大不了急赤白脸吵一架?
吵嘛,吵呗,吵完再说。心里太不平衡了,还道歉呢。不吵一架根本没法和她相处,他胸腔充满复仇意,就这么活地想。
然后,那女孩看着他的眼眶,蓦然,细细地泛了红。
“……”
陈啸之心里刹那一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阿十……”
可他的阿十鼻尖儿都红了,泪水涌了出来。
她拽起自己的书包,埋下头,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
凛冽的雨茫茫散于天际。
十一假期之后的雨已经颇冷,很有点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味道,沈昼叶难受得都走不动了。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太好,一哭就更难受,此时难受得肺都发疼。
她跌跌撞撞跑出高部校门,雨伞都没太撑住,书包被她乱七八糟地抱在怀里。
点回家吧,沈昼叶哭得鼻尖儿都红了,哽哽咽咽地想,我想回家。
她好像听见陈啸之在后面喊过自己,但是沈昼叶实在受够了这样的羞辱,也不想听陈啸之说任何一句话——她跑出校门时还吧唧摔了一跤,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膝盖似乎破了皮。
——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