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温热的阳光洒满教室,又洇红天空。
陈啸之在阳光里倚着窗台,脚踩在徐子豪的凳子上,不知在思考什么。沈昼叶揉了揉饥饿的肚子——她午没吃饭,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放学回去的路上得去买点儿啥。
还不等沈昼叶拉开凳子,一声清晰的肠鸣音,清清脆脆地滚过了教室。
肚子咕噜叫的沈昼叶:“……”
饿了一下午的沈昼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简直尴尬至极,它响的时候就不能分一下场合吗?如果被陈啸之听见岂不是尴尬到升天……
陈啸之怪地皱着眉头道:“刚刚那声咕噜是你的肚子?”
“……”
沈昼叶内心只剩一句话不断回荡:撞死算了。
这下沈昼叶装不了高冷了,甚至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她耻辱地用语书包住自己的脑袋,红着脸支支吾吾:“我居然现在才觉得饿!放学去买点吃的就好了……”
她还没说完,陈啸之突然道:“吃不吃?”
沈昼叶红着脸,抬头朝他望去。
陈啸之眉峰探究地挑起,审视地看着沈昼叶,片刻后从桌上捞了个东西,丢到了她桌上。
那是他翘课回来时,气喘吁吁地提来的塑料袋。
陈啸之别开脸,冷道:“这玩意本来是买了我自己吃的。”
沈昼叶看了看袋子里的三明治,饿得眼睛一绿,差点儿抛弃原则,却又在最后关头找回了自己仅剩的人格,坚定道:“那我更不能吃了。”
“现在我不想吃了。”这位班长毫无人情味地补充:“要不你扔了它,要不然你吃了它。”
“……,”沈昼叶立刻道:“我吃,谢谢你。”
塑料袋有草莓奶油软糖,纸包着的三明治,还有个蓝油纸和皮筋封口的、圆滚滚小瓦罐。
沈昼叶一怔。
这个小瓦罐她见过——甚至非常熟悉。
她五岁时,母亲忙于博士毕业的论,父亲也忙的不行,夫妻二人只得将小昼叶送回国内。
她脑海记忆已经模糊了,却还记得小昼叶那时住在位于浥春胡同的奶奶家,那狭长胡同外就是卖这种瓷罐酸奶的货郎。
小昼叶简直抗拒不了凝固型酸奶,又被圆圆可爱的瓦罐和油纸上的蜂蜜二字吸引,特别爱喝这个。
——这是来自她遥远童年的,温柔记忆。
沈昼叶温暖地笑起来,戳戳那个罐子,感慨道:“这个酸奶。”
穿着校服的少年。
沈昼叶扶正小瓦罐,对他温和笑道:“我以前在国内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喝过。”
他顿了一下。
陈啸之个高,靠在窗台上时影子长长地拖着,长腿散漫地支起,有种天资卓绝少年的洒脱与散漫。
“你还在国内待过?”陈啸之别开脸,“几岁?”
沈昼叶用吸管戳开油纸,想了想,带着一丝不确定道:“五岁那年吧。”
她说完,教室里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