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绝对忘不了第一个在新年钟声里亲吻自己的少年。
罗什舒亚尔教授:“……你有点苍白……”
沈昼叶颤抖得像风落叶:“我……”
可是她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老教授身后那个人,慢悠悠、闲适地开了口:
“教授,您下午还有一个董事会议吧?”
罗什舒亚尔教授为难地说:“是。而且马上就要开始了……沈小姐,我把你交给陈教授,他是一个可靠的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或者系主任。那么,祝您在这里的生活愉。”
然后这位老人绅士地一点头,离开了现场。
把沈昼叶留在了原地。
……
416办公室不算干净,角落堆着一堆打印出来的献和怪的模型,墙边竖着两面黑板,满黑板都是沈昼叶只在书上粗略扫过的公式——陈啸之靠在办公桌上,是一个锐利如刃的、近乎年轻的王的姿态。
他宽阔的脊背对着窗户,也没笑,只看着沈昼叶。
地平线尽头残阳燃烧,棕榈树泛着金光,这里离北京,已是万里之外。
沈昼叶大脑都当机了,但是她还算灵光的大脑在关机前给她留下了一个应对方法,非常简单,就是装不认识他。
沈昼叶立刻开口——而且一开口就问了个弱智问题:“are you chese?”
她一问出来就觉得自己要完蛋:姓陈的亚裔难道还能是韩国人吗?
陈啸之慢慢地看她。
那是一种非常细致的打量,仿佛在端详沈昼叶身上的每一点小细节:从她穿的牛仔裤和帆布鞋,到她手指上贴着的小创口贴,再到她扎得极其随意、好像一条狗尾巴的马尾辫,一一打量。
被审视的沈昼叶几乎语无伦次,结巴道:“o—or, sgaorean……”
陈啸之单手漫不经心插兜,以缓慢道:“我是谁你没数?”
“……”
汉语标准,这口京片子,既骚又痞。
“新加坡,新个几把,”陈啸之回办公桌前坐下,扳开笔记本电脑,漠然:“我他妈有朝一日居然要给初同窗当导师……”
沈昼叶注意到,他用的词是初同窗。
她有点儿懵。
他摘下了眼镜,不耐烦地道:“两条规矩,一,我的学生办公室在隔壁,配套实验室和各类仪器都在f3。二,学生进我的办公室前必须敲门,禁止未经允许碰触任何东西。”
沈昼叶耳根通红地嗯了一声。
然后陈啸之冷漠地道:“和我相处,遵循一个原则——我希望我的学生和我之间公私分明,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你也不干涉我的。”
“你别怪我说得难听。”
这个英俊年轻的教授,朝后一仰,缓慢道:
“——是因为这样对谁都好。现在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
从始至终,陈啸之没叫过她一句名字,也没有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下,仿佛她是个不速之客。
她握住门把手,突然想起一件事,犹豫着喊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