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左右。”
“当天喝了多少?”
“不到二两。”
“也就是说,其实这不是一个能让她彻底丧失意识的饮酒量?”
“我不知道。”
“那,”孟鑫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是你告诉她,主动带安全套在身上,能增加被强奸时的生还几率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赵楚楚沉默。
这话她对叶思北说,只有叶思北和她知道,孟鑫会问这句话,必然是叶思北告诉她。
她最近在上的风评叶思北不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叶思北也不是不知道。
这句话是她说出口的事情,一旦在公众场合被别人悉知,对她声誉会有多大影响,叶思北不是不懂。
可叶思北还是说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和叶思北,就像是被放进狭窄笼子里的两只小兽,旁人逼着她们,告诉她们,她们之间只有一个能活。
于是她们互相出卖,互相维护自己的权益。
赵楚楚笑起来,她眼里有了水光。
“没有。”
她沙哑出声:“我没有说过。”
叶念抓着笔的手轻轻颤抖,他盯着赵楚楚,他不敢相信,赵楚楚最后的证词,是这样的。
问到这里,也没什么好再问,孟鑫点头,示意自己问完。他坐下后,公诉席上一位公诉人申请提问。
“你在做笔录时,清楚说过,你下车时,叶思北意识是模糊的,为什么现在又改口说她能认人,能清晰打电话?”
“我以为停不下来说话就算意识模糊。”
“那你说的说胡话,到底具体指什么?”
“就是平时一些她不会说的话,她都会说出来。比如说她的家庭情况,她心里难受,之类。”
公诉人点头,皱着眉坐下。
双方询问完毕后,赵楚楚被带下去,她走的时候,没敢抬头,甚至没敢再看叶念一眼。
证人质询完毕后,开始一一出示各项证据。整个法庭调查环节结束,进入法庭辩论环节。
强奸案发生在密闭环境,除了客观上的生物证据,更多关于当事人的意愿,则是根据双方口供、证人证言,以及各路常理推断。
这个案子陷入的僵局在于,在被害人和嫌疑人完全两个方向的陈述里,双方都没有足够证据去作证自己的言辞。
范建成没有证据证明叶思北对他的示好、威胁;
叶思北被非常规性劝酒,也的确醉酒,可能会形成意识不清的状态;
他们发生的环境处于密闭环境,足以造成叶思北受胁迫的可能;
林枫的证词,又证明叶思北当时精神状态并非范建成所说的勒索未遂;
叶思北在第一时间报警,叶思北和范建成之前并无情侣等可能发生性行为的亲密关系,从常理上,都可以推断,这极有可能是强奸。
可与此同时,叶思北缺钱、主动带安全套、过程完全配合、反复报警、口供与照片、录音等客观证据有差异等违背常理的行为,也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