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一次见着鹅毛大雪的南方人,沈惟姝兴奋得不得了。
望着皑皑白雪的世界,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开阔又平静。
在中飞院的两年,沈惟姝总觉得他无处不在。
她经常不自觉地意识到,自己上的每一门课,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遇到的每一个老师,都是他曾经的过往——她正沿着他走过的道路前行。
不过,这也不是全无好处。
以前她铁了心要学飞行,可等真正开始学,她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需要坚持和意志力的事情。
毕竟准军事化管理,每天好几次的集合,队列,跑操都够受的,再别说还要练双杠,引体向上,旋梯那些。很多男生都吃不消。
沈惟姝也有过想放弃的念头。可那时候她又总会想到:他也做过这些吗?
哼,他肯定都经历过,而且还做得很好。不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当了机长……
一这样想,她就有了一种和自己,也和那个见不到面的人较劲的小情绪。
靠着这股劲儿,沈惟姝真的挺过了层层训练和考核。
他之前说过,他们不在一条航线上。
的确是这样。
可沈惟姝也渐渐发现,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个和她不在一条航线上的男人,已然变成了她无形的导航塔……
现在,她来到了加拿大。
大气和海洋将他们分离更远。
这样也好,沈惟姝想着。
转眼快两年,她早已彻底退出了他的生活。
说不定,他已经把她忘了……
那她也应该彻底脱离他曾经的轨道,飞得更远,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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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下周就去蒙顿。”路尧举着手机轻笑,“这不都为了兄弟你么。人家这一出国,我看你一颗心也跟着飞出去了吧。”
“哈,我怎么扯蛋了。以前三四天没个消息你都急,这次动辄一两个月没动静,你能忍?”
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路尧又笑了一声,正色道:“其实,这次是学校让我去的。那几个小朋友,练得都不太顺利。”
他犹豫了下,接着道:“你家的那个小朋友,好像格外不顺利。”
“具体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蒙顿的课程压力大,而且训练进度很受教员的影响。沈惟姝跟的是瓦西里——啊对,就是当年教你的那个老瓦,那个俄罗斯人!”
“他老毛子技术好,脾气暴也是出名的,哪个学员没被他怼到心态爆炸过。你家小姑娘以前在国内是巾帼不让须眉,一直领跑,现在估计,心态有点失衡了呗。”
电话对面的人顿了两秒,磁音低沉:“她挺倔的。”
他的语气里隐着关切,却又难掩骄傲,“即便被打击到,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路尧摊开手,“我就怕她一直倔着较劲儿啊。她课时不多了,要再放不了单飞,可就要停飞回国了!”
话筒里陷入沉默,隔着电流,都能感受到男人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