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佳铭有些失望,又蓦地想起明天的婚礼,黯然说道:“只能罢了,我先走了,还有事qg。”
“我送你。”玉兰垂首说道。
天色已近huáng昏,车子停在不远处,两人走在风里,好像有个声音不停在说:“你忘记了我吗?我在无数轮回的记忆中清点出你的名字,而你却已忘了,渡过去的船,留在对岸的心……”
“你要走了吗?”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这一句话,一瞬间,他的血液里如同注入了一种沉重的东西,周身流淌着。huáng昏的风是轻柔的,一丝丝chui在人的脸上,搅动得人心波不宁……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面对你,却无法呼唤你。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把我忘记。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想爱,却不能爱你……
“我请你吃晚饭。”宋佳铭也不知为何冒出这个想法。
玉兰并未犹豫,点了点头,锁了店门。
他们一起上了车,随即来到一家宋佳铭认为不错的餐馆。餐馆里,紫红的灯光半明半暗,音乐如流水般流淌在空气里,两人相对而坐。
“想吃点什么?”宋佳铭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
“我不吃,我只看你吃。”她摇摇头,微笑着。
“不必客气,你只管点菜。”
玉兰翻开菜单,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喜欢吃的菜。”
“那就喝点饮料吧!”宋佳铭自作主张地为她点了一杯“千山雪”,他认为这个颜色很适合面前的女子。水晶杯中的饮料是苍白的,如同积雪覆盖的山峰。
整顿饭过程中,她的话很少,只是看着他,那目光中蕴含着绵绵qg意。月光下,两人对坐,是殊途,却同来。宋佳铭见她不吃,胃口也大减,匆匆吃了些东西应付过去。在幽暗的光线里,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行路如同御风,哀怨而热切,如魂魄才有的步子,毫不费力。
来到车前,两人蓦地对立于风中,宋佳铭竟有一丝惶惑,她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罢了,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她?为什么此刻居然难以离舍?
“我今天来古董店,主要是向你告别。明天我就要结婚了,然后会去澳大利亚。”宋佳铭黯然说道。
“你要走吗?”她似乎很难过,却qiáng装笑脸说,“祝你新婚幸福。”
“谢谢!”宋佳铭按住她的肩,“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月光如水,这清凉的记忆将延续到很久以后。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离开她,心却是这样空dong,这样冷。似乎在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真心地爱过一个人。
一阵大风扑来,宋佳铭遮住她的身体,说:“冷吗?”
玉兰想,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的温暖……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不要动!把钱拿出来。”
宋佳铭刚反应过来“抢劫”两个字,他的腹部就受了重重一刀……那是一个亡命之徒。尖锐的痛楚直袭脑际,他一只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一只手去推玉兰道:“快走!”
接着,他的腹部又中了一刀,意识混沌中听到女子的尖叫:“柳峻……”
只见玉兰挡在他的身前,那决绝的眼神……
“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里奈君何?”她的吟诵、她的眼神、她的温暖……血止不住地涌出,那个女子,记忆中的女子仰脸看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笑容凄然哀绝。望着那双流露着无尽哀伤的眼睛,他愣住了,好熟悉的眼神。痛的感觉来了,鲜血流淌,凝望那双眼,浑然不知是梦是幻。
宋佳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g上。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器具……他一转头却看见g头的小几上摆放着一束怒放的huáng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