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几个黑袍的女人,在等专为女士的电梯,非常巧合的是,她终于在进入酒店一个星期后的今天,看到了周生辰。他在和身边的老教授交谈着,也是用通用的英语,只是偶尔,蹦出些像是西班牙语的词。
“辰,”老教授拍着他的肩膀说,“这里的国王大学由王室投资,计划第一期投入一百亿美金,做科研基金,很诱人,是不是?”
周生辰嗯了声,不大在意地回答:“沙特的目标很明确,想做中东的麻省理工。”
“所以,他们想聘请你,在你毕业后来这里任教。”
他摇头:“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候。”
周生辰说完,状似无意地,看了眼这些黑袍蒙面的女人。
南北只听到这里,就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女人,一个个离开,她看着跳动的数字,很快到了自己的楼层。门打开时,站在门口的竟然是笑容可掬的周生辰。他看她的眼神,显然已经透过面纱认出了她。南北走过来,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弟弟一直很想念你,上一次游轮爆炸之后,他找不到你,哭了一整晚。”
南北嗯了声,笑起来:“我也很想他。”
这个年轻男人,面容很普通,可就是因为毫无攻击性的书卷气息,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不算友好的接触。
周生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这里非常好认。”
南北恍然。
他又说:“我很好奇,你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很惊讶,他能问得这么直接。
不过像这种学术论坛,她的出现,的确不会只是巧合。南北有一瞬的犹豫,要回答到什么程度。如果周生辰是敌,那么她说什么都不重要,他肯定知道了很多事。如果周生辰只是个局外人,说什么更不重要,他一定会避开这么敏感的事情。
“我来找一个人,”南北想了想,简单的说,“一个女核科学家。”
“很难找?”
“很难,”南北指了指自己的面纱,笑著说,“你知道这里的习惯,总有些麻烦。”
周生辰轻点了下头,说:“祝你沙特之行愉快。”
他很隐晦地,避开了这个敏感话题。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南北不无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要把我当作周生家的人,在这里,我就是个受邀的研究员,”他不紧不慢地笑著说,“那次在游轮上,也是因为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才临时决定去船上接小仁。自始至终,你们的世界,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来,也只是和老朋友打个招呼。”
如果说他刚才的话,是避开了敏感话题。
那么现在的话,就是很明确表态,他不会和他们的事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等程牧阳回到房间,她讲给他听。
“你相信吗?他说的话?”
“我?”程牧阳坐在沙发里,示意南北走过去,他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认真想了想,“应该会相信。他曾经有过他详细的资料,他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完全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
南北和程牧阳不同。
因为南淮尽力让她生活简单,所以她所知道的一切,仅是出于好奇的兴趣。而程牧阳从十四岁踏入莫斯科,就要在那个东欧之地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步步都要自己走出来,所以他对于对自己有威胁,或是潜在敌人的人,都很了解。
“他智商很高,非常高,一直以来的生活,似乎只和科研有关,”程牧阳笑起来,两只手臂,把南北搂抱着,随手拿下来自己的领结,解开衬衫的领口,“今晚阿美公司的人也提到,他是这次贵宾里,沙特公主非常看重的人。所以他的出现,应该是个巧合。”
“有意思的人。”
“是很有意思,尤其他收集的那些吴歌刺绣屏风,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是啊,浮世绘春图,”她用手指轻戳他的手心,“你当然印象深刻。”
程牧阳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手指插进她的长发,顺着一路捋顺到发梢:“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说完,手又从她的腿滑下去,抓住了南北的脚踝,“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