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老是给伙伴们起外号,又是狗又是猪的。”
这样教育着,黎建国还是很高兴看黎簌打起精神,走到厨房从纸箱里拎出半兜橘子,“大晚上,又吃什么橘子?”
“姥爷,我的好姥爷,世界上最亲最好的姥爷。”
黎建国被黎簌逗得直笑,眼角布满笑纹:“你啊,准没好事儿!”
“怎么没有好事儿呢,我是要去关心邻居的。”
黎簌缠着黎建国,“姥爷,您教我煮冰糖橘皮水吧,就以前小羽阿姨给我们煮的那种,我记得您也会的。”
“要给小睿送去?”
“对呀!”
黎簌按黎建国说的,拨开橘子皮,认真清洗干净。
老人把橘皮切丝时,她在厨房吧唧吧唧吃完一个橘子,第二个橘子吃了一瓣,突然皱着脸停下来,嘴里嘟囔:“这橘子也太酸了吧,我不吃了,留着一会儿给靳睿吧。”
将近10点,靳睿忘了自己弹了几遍这首曲子。
他没动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来的。
之前靠在沙发里睡着了,迷迷糊糊梦见陈羽,她不知道从哪捡了一盆几乎枯死的花,正精心打理着,无意间回头冲他一笑:“小睿啊,能不能帮妈妈拿一下剪刀。”
场景蓦然变更,陈羽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流着泪问他:“小睿啊,能不能帮妈妈,拿一下刀。”
靳睿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
有那么一阵子,医院里的陈羽已经神志不清,她几次尝试自杀,都被及时拦住。
随这个梦而来的,是哪怕挣脱梦魇,也总觉得有医院的消毒液味道萦绕鼻畔。
靳睿一遍一遍弹着钢琴,借此平静。
钢琴是放在卧室里的,他的卧室很大,放了床和书桌,再放下钢琴,也觉得空间空旷。
靳睿背对着窗,不知道弹到第几遍时,隐约听到有人在拍打窗上玻璃。
“靳睿!靳睿!”
靳睿回头时,黎簌披头散发趴在玻璃上。
窗外是漆黑雨夜,要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这场景真有点让人害怕。
他差点以为他弹几遍琴,把他妈的魂儿给招回来了。
走过去拉开窗,窗外的人和他同时开口:
“找我有事儿?”
“你怎么不穿衣服?”
靳睿扬眉。
倒是忘了,自己只穿了条牛仔裤。
他顺手扯过一件外套,红色缎面的飞行夹克。
穿上,再看黎簌:“弹琴吵到你们了?”
“原来你也会穿重复的衣服。”
靳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