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总是不能体会他得良苦用心,但也对他没存什么坏心思,不然在别的事情上一向都相当理智的小姑娘,也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他的原谅。
他心里都清楚,比谁都清楚。
只是,一段感情两个人背负的压力都是相互的。
她在纠结痛苦的同时,难道他就会比她轻松很多吗?
明明可以坦诚布公,然后一起去面对的事情,可她却始终对他藏着一丝保留。
罢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他作为男人,除了多承担一些,还能真跟她继续计较不成?
再说,自己当初起了歪心思追到手人,也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
只是听着电话里女孩儿低低的抽泣声,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好半响,他降下车窗,让深夜的风浪灌进车内,将自己心头的焦躁和疲惫的头脑吹清醒了一些,才叹息似的开口:“别哭了。”
电话那头,时笑轻轻抽了抽鼻子,然后安静了下去。
秦肆将胳膊支在窗户上,抓了两把自己的短发,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平静:“你这两天好好上学。明天小晗做手术,血库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他事情你别乱想,过了这两天再说。”
时笑乖乖答应了他:“好。”
之后一个星期,时笑也的确很听他的话。
她沉得住气,每天都固定的学校家里一条路线,再有空余的时间就泡在学校图书馆。
期间有一次龚明又给她发来消息,说秦晗做了手术要不要再去医院看望一次,时笑也为婉拒了。
在安静等待他忙完来找她的这段时间里,有天晚上,杜攀突然又给她打了通电话,问上次发到她邮箱的那些人信息她研究的怎么样了,时笑才猛然反应过来,最近一直在慌乱的处理和秦肆的误会,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最近遇到了件棘手的问题给忙忘了。”时笑说到这,想到事情的确是不能再拖了,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得赶快处理:“我会抓紧时间,只是如果你那边查不到什么有效证据作为起诉的依据,咱们还得重新想别的办法。”
这个问题杜攀也认真想过,他已经看过当年那桩案子的所有前因后果,根本找不出什么纰漏。
据时笑上次跟他所说的情况,关键问题在于她爸爸出事时和去往医院的路上这个时间阶段,有没有人故意动手脚。要是找不到这条有效证据的话,想翻案必定时困难的。
“我给你发的那些记录开庭过程的资料里不是说,当天你朋友五点多钟被他们带离了事故现场,到六点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你爸爸和她爸爸被确定停止呼吸,这个时间段一直守着他们的人,只有我大伯杜孟辉和当时那个叫田强工程师。”杜攀大胆猜测:“所以现在就能肯定,如果这中间真有什么阴谋,除了他俩有机会动手害了人命,也不会有别人了。”
这个问题时笑和冯娟早就很确定了,不然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去接触杜彦,想通过他去探杜孟辉的底了。
同样的道理,冯娟那天晚上看到当年那个出主意的工程师和秦肆一起出现,所以才急于撮合时笑快点跟秦肆和好,希望能通过秦肆这边便捷的条件,和那个工程师打打交道。
这两个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最大嫌疑人。
当然,那些没有参与,但是知道这事内情却包庇他们的人,也都逃不了干系。
当初但凡中间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为正义为两条人命作个证,也不至于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所以咱们现在只能从这些和案件有关的某个人嘴里套出一些话,并且录音作为依据才可以。”时笑问杜攀:“杜总应该可以想办法去接触接触当年安坚公司那几个负责人吧?”
“可以试试。”杜攀顿了下,又补充:“不过我查了下公司内部员工资料,田强几年前就已经辞职了。而且我跟这个人也不熟,以前在公司他也只听我大伯一个人的,没人管他。”
时笑:“杜总知道他辞职的原因吗?”
杜攀:“听说是因为待遇的原因跟我大伯闹了点不愉快,最后正好遇到别的公司挖人,就走了。”
时笑坐在书房的窗前,一听这话,立刻提起了一些精神:“能确定是和您大伯闹了矛盾吗?”
杜攀听她这么问,也一下子就了然了她的想法,说道:“等我一天,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