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刚不自觉又皱了眉:“你怎么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没在学校上课吗?”
“在啊,”女孩小声说,“不是您让我们班主任告诉我,让我给你打电话吗?”
“那也没让你在学校给我打,学校是有纪律的,你跑出来打电话让老师遇上,那要怎么说?”
“……”
通话里一阵沉默。
其实盛天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盛笙之前暗示过他,盛喃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听不得他在公司习惯练就的这种上司对下属训话的口吻,让他收敛着点。
可惜每次跟盛喃搭上话茬,要么被气要么着急,这种严厉语气总是摁不住就出来了。
而且按常规,盛喃肯定是要憋不住软里带刺地哼哼几句,或者就干脆不聊要挂电话了,这种时候他就总是气得更厉害……
“那成绩的事情之后说可以么。”盛喃在电话对面轻闷着声。
“?”盛天刚一愣,盛喃这个反应他没料到,也绝不常见。这么一想盛天刚语气更严肃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我一个同学被老师误会了,还带去了教务处。我想让您帮忙跟班主任讲一讲情。”
盛天刚问:“跟你没关系?”
“…有,”盛喃听起来很沮丧,“其实是我们两个犯的错,但他自己揽下来了。”
“犯错?”盛天刚声音一沉,“我特意送你去个没这么多花花东西的地方上学,想让你收收心好好学习,结果你跑那儿去带头犯错?”
“……”
电话这端,盛喃愣了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盛天刚说他到底为什么把她送来这么一个小城市复读。
等回神,盛喃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靳一被带去教务处已经有半小时了。
拿回手机,不意外还是盛天刚没结束的训话。
盛喃顿时急得皱起眉,连奶奶家的南方方言都跟出来了:“我知道错了嘛,之后再跟你认错,但这件事真的很急!”
“……”
盛天刚那边蓦地安静。
盛喃有点心虚又后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语气太急了,但又实在顾不得服软,小声拿方言问:“你帮不帮的啦……”
再不帮她就只能去求盛笙那个狗登西了呜呜呜。
没想到沉默之后,盛天刚语气虽然有点沉,但还是应下了:“我会给你们学校打一通电话,让他酌情宽限一下那个学生。”
“!”盛喃眼睛一亮,感觉憋住的那口气总算松动了。
“等这事之后,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这段时间都在学校干什么了,知道吗?”
盛天刚的训话此时听着都顺耳了,盛喃叠声应:“知道了知道了,那您快给老栾打电话,我不占用您时间,回去上课了,拜拜!”
“啪。”
电话迫不及待地挂了。
盛天刚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手机失神了好一会儿。
他印象里喃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了,可能是从她上初中以后,父女两人间就越来越生疏了。以前他还以为是她长大了性格也变了,现在看,好像倒只是跟他这个当父亲的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