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显然是有意的,燕回眼高于顶,她始终带着一股讨人嫌的势利劲儿——如果湛清然看起来不那么清贵,她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她像头浑身是劲儿的小母豹,遇见喜欢的猎物,就要出手,就要得到,娇蛮又任性。
湛清然若有所思看看她,眼底那抹笑意始终淡淡,眉毛略挑:“没带伞吗?”
燕回确实没带伞,明天她有场时尚杂志社的面试,今天,本来约了室友挑衣服,但在观察湛清然十分钟后,她果断掏出手机,告诉室友林嘉:勿来,千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时候的林嘉,已经坐上地铁,看到这条信息,就知道燕回一定在某个场合遇到了某个男人,想勾搭的男人。
她想的一点也没错。
燕回漫不经心地撩着头发,那点轻佻,若离若即,眼波却轻轻流转着,纤长的睫毛半天不眨一下,她永远知道自己怎样最好看,怎样能撩到男人:
“我没带伞呀,不知道天气变这么快。”
她笑眼弯弯,嗓音嗲嗲,像狡猾的猫,眼睛却不知道在湛清然身上溜多少遍了。燕回谈过很多男朋友,无一例外都是高大英俊款,当然,湛清然也不例外,他气质干干净净,衣服和鞋都恰好是她最爱的类型,连手表都面目可亲。
她目光锁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放电。
“想喝点什么?”湛清然说话时,吐字清晰利落,人很稳妥。
身子不由往前倾近,她托起腮,一脸天真娇媚看他:“爱尔兰咖啡,谢谢。”
湛清然点点头,下了单。
“我们重新正式介绍下自己吧,”燕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先来。”视线从男人眉眼一直滑到喉结,她才重新舒展地窝在座位里,玩弄起蝴蝶节。
湛清然含蓄看她一眼,淡笑道:“好,我叫湛清然,电子工程系老师,27了。”
27,27,燕回觉得自己可真喜欢这个岁数。
她继续笑:“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湛清然眉毛不经意地又挑了一下,看看她,刚要开口,却听燕回说“你等等”,啪嗒一声,女孩子打开包,一阵乱翻,她把一支口红递过来:
“用这个。”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臂搭在桌上,掌心朝上,她说话吐气的样子已经是□□裸的勾引了:
“写我手上。”
以湛清然所受教育以及教养来说,绝对做不出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类似调情一样的动作。
很荒诞。
昨天他还泡在实验室里指导学生,今天就面对如此活色生香。
湛清然没接口红,他依旧笑的含蓄,说:“湛蓝的湛,清水的清,然而的然,很常见的三个字。”
“是吗?可我觉得你名字好特别,我喜欢你的名字。”她扬起美丽的脸,眼神是懵懂的,雾茫茫地望着湛清然,“不过,我都忘记湛字怎么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扭头就问服务员要了杯白水,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嘟起:“你不愿意用我的口红,在桌子上写总可以吧。还有,可千万不要给我看手机,我最近眼睛总是疼。”
明明是极其秾丽的模样,但总又带着小女孩才有的娇俏,湛清然看的出,她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也许,十八九岁也未可知,毕竟少女们总喜欢把自己折腾来去。
这样的流程,很不相亲。
正常的流程是温温吞吞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工作忙吗,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着彼此都觉得很无趣的对话。
透明水杯被推到眼前,湛清然意味深长瞥她一眼,笑了笑,点了两滴水,男人的指节修长有力,在桌面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