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易扫了眼四周,见无人,便正色道:“再给你重申一次,我和翟欣就谈了几个月,统共没几个人知道,在国内这件事,我是叫她别说,其余啥牵扯也没有。可不晓得你俩怎么联系上了。我承认她是个优秀的姑娘,可这和爱情无关,现在我心里只有鹭鹭。要么我把翟欣叫出来,当面对质给你听。”
周太抬手拒绝:“叫欣欣就不必了,她那么爱你,每逢我在她面前提起你,她就在电话里流眼泪,还替你俩说好话。我这把她叫出来当面说,只怕你一个眼神过去,她都被你威慑得说假话。可你这个鹭鹭,她爱你吗?她凭什么,一个啥也不是的小镇妞,我给她结婚的选项,她都宁选分手。余琅易,你还是不是那冷漠余二公子,曾经笔挺的傲骨,遇到个妖艳的就屈膝了。”
对翟欣余琅易确实无可置喙,毕竟那是他曾经属意过的月光,她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余琅易现在不关注也不评判。
余琅易颔首,噎了噎嘴角:“咋妖艳了,我之前还觉得太腼腆,说句话就脸红。老子愿意屈膝,我乐意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鹭鹭她就是那副软脾气,只要我还爱她,她就会一直爱着我,你过好你和我爹的就行了,我自个心里有数。”
自信过分呀,周太无可奈何,说道:“那生意呢?东三省的恒御,都是在你名下,这么大基业,你不管,丢给你哥照拂?还有最近禹远旗下的一个股东云家,在会上刁难你哥,你哥周砚戦性情温厚,这事儿你也不帮着解决?”
话虽气这小子,可到底许多狠事儿需要他去摆平。毕竟余琅易看着冷淡寡言,装起斯文来的时候却果决狠厉,有些事不得不他出马。
余琅易想了想周末路过沪都,就应道:“叫砚戦照拂只是口头照应,实际我有安排人支棱,日常的事儿我都过问着。沪都那边,要么周天我请一天假。你今晚呢,我给你找家酒店,订明天的机票回去?另外,我在G市这件事,不晓得谁发给你的,这件事暂时对外别说,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准会和你解释,这对我很重要!”
周太腹诽,住着几百块的民房,只怕自己去了连站脚的地儿都没有。不晓得他在做什么,但他自有他的理由,便应道:“不劳烦你。我约了姐妹一块住,明天飞香港,待几天再回去——最后重申一遍,你那丫头我不同意。”
说着关上车门,同助理一块儿走了。
余琅易无语吁气,在夜色下站了站,而后转回身找唐鹭。
唐鹭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周太和余琅易说话,他母亲是真的美,虽然一定在说着不喜悦自己,可亦难掩她的高华绰约。男人还穿着日常出保单的黑T恤与迷彩短裤,修朗的身躯,双腿笔直而长,即便这样远远看侧影,都英俊迷人。
她看他气宇冷贵的模样,忽然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又远了。
唐鹭是有委屈,倒却没多么气。就连周太给她发的两张翟欣的截图,唐鹭都不太想再计较了,一则对余琅易的品格她还是信任,二则,几次吵架那么狠的激将之下,他都死咬着没发生事情,始终独一都是她,再吵也吵不出什么。
哪怕真的发生过,现在说也没意义。
分手只在第一次提起来时候伤心裂肺,那天客家饭馆的晚上,因为他说去给女人修管子,又说住在人家里,又说这说那、起起伏伏,唐鹭说出分手和喜欢他时,心都感觉在震颤。但同样一件事,说第一次割裂,第二第三次难受哭,次数再多就逐渐麻木了。
她想,她就只把这当成一段恋爱好了,其余便不多考虑。至少爱他时,他也爱自己,好好爱过,到几时结束算几时。他既是个富贵豪门,平凡如她便退出,第一个男朋友便这样温柔帅气,回忆起来也挺美好。
余琅易走进来,看见唐鹭舀着小小的勺子搅拌咖啡,小手细长剔透,怎么看都可爱。他瞅着她的侧脸,白皙细腻的鹅颈,每每柔密长发散下,倚在他的怀里亲昵时,余琅易都爱轻轻抚摸她的颈子,晓得那颈心的凹涡也是她的致命敏感,吻一吻便轻颤。
思想起唐鹭这些年的生活,余琅易在下午看到那份资料的时候,就愈发打定主意从此唯仅好好疼爱她了。
高挺身躯在唐鹭对面入座,浓眉下的凤眸微挑,专注盯着唐鹭看了一瞬。
那眉目里有专一也有怨怪,仿佛在说她对他的绝情薄凉。真的,这个女人只有在做暧中最深情,高巢时问她爱不爱自己,“爱”字答得毫不马虎。其他时候分分钟能把你甩掉,说的她爱他,其实她爱他的前提是他也必须爱着她,倘若他不爱或者爱不了,那么她转身就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