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双偏头看向他被灯火勾勒越发清晰的脸,忽然想起来,那天宋时遇有所保留的话。
“你是很早就知道江焰原本就没想悔婚吗?”
她语气不是质问,是疑问。
宋时遇哑然一瞬,面容紧绷:“不是,我猜他不会,但不确定。”
雁双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确实也觉得江焰城府挺深的:“宴书可能又要嚷着杀了他了。”
因为她随意的“疑问”,宋时遇脊背覆上了层冰凉的虚汗,眼眸透着拘谨。
掌声还在继续。
就这脸色骤变的秦宴书,江焰叫她上台,后者没有当场离席显然已经给了面子。
站在台下,没有任何动静。
秦宏踱步过来,冷着声,家丑不可外扬,他音色很低:“要我请你上去?”
因为这句话,秦宴书眼皮一跳,每一寸肌肤都往外传递着刺骨的寒意。
她看了眼台上,抬脚走过去。
江焰过来接的,抓着她的手腕:“我是觉得吧,她这样女孩子,我要不娶了,可能就没人要了,勉勉强强我收了吧。”
台下哄笑。
一群人沉浸在喜悦里,秦宴书甩开江焰的手,一盆冷水泼下去。
“大家要白欢喜一场了,我是来悔婚的。”
后排奏乐的鼓手,拍子错了一拍。
宾客刚从上一出里回神,又掉进这一出里,个个脸上都面露疑色。
整个会厅,一瞬间安静下来。
秦宏看着抬上,哼笑一声,明显压制着怒气。
他没干什么,连个禁止她胡闹的眼神都没给,只是淡淡盯着,一股压抑的强制性油然而生。
秦宴书咬了咬唇,血腥味蔓延在喉腔里,心也彻底凉了半截。
她吸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脸色,笑道:“抱歉,我开玩笑的。”
她眼神巡视了一遍台下,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一件商品,不仅供人观赏,还能给秦家铺路。
将来秦家壮大了,也算是踩着她的骨血上位的。
台下的宾客一愣一回神,笑着打趣江父:现在订婚都要来点惊喜了吗?
秦宴书捏着手下台,等到各自欢乐散场,雁双跑过去:“没事吧?”
“没事。”她表情这会儿已经恢复如常,淡漠一切,但也像具躯壳,“就是有点不爽。”
“江焰他——”
“别在我面前替他,我怕我忍不住去废了他第三条腿。”
秦宴书没忍住,声音提高了一点,反应到之后,说了声:“抱歉,我不是对你发火。”
她只是气不过,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耍着她玩那么久,她什么都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