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珍珠想开口,陈茶抢先开口告状,“三伯娘就是不来, 我也打算去你家跟你说道说道。是这样,我寻思着现在什么都涨钱,一个月还给大家开一百八十块钱的工资有点少。就跟程樘商量着变着法的给大家涨了点工钱。但也不是白涨, 毕竟我们就做个小买卖没能力养闲人。工资是计件的多劳多得。这不今天发工资, 大部分人都拿到了二百来块钱, 就是燕飞……”
陈茶摇摇头, 接着道:“三伯娘,你也看见了,我们家赚钱不多但是事不少,又是小卖部,又是做家具卖床垫,实在忙不过来。现在程樘还在北镇给人收拾房子,我呢,张罗着小卖部进货和床垫出货,哪有精力再盯着家里?
本来我想着燕飞是自己家人,这磨合一两个月了,能顶起来我就把家里这摊子让她管着。可是……”
陈茶重重叹息一声,双手一摊,十分痛心疾首:“三伯娘,我也没想到燕飞一个月就干几十块钱的活!这间工人里顶数她最少,这样怎么服众?我怎么放心把这摊子给她?我以为发了工资她看见自己的收入比别人差这么多会更努力一点,结果当着全车间的面跟我吵架,指着我的鼻子骂!
三伯娘,都说长姐如母,你活着这母我是不敢当,但她好歹得叫我一声嫂子,对我最起码的尊重呢?你说都跟她这样我还怎么管别的工人?”
刘珍珠:“……”
她嘴巴几次开合想插话,愣是没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等陈茶说完了,能开口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让程燕飞来打工的是她,教程燕飞浑水摸鱼混工钱的也是她。
可程燕飞也没告诉她改成计件工资了,陈茶也没说想提拔程燕飞当官的事。
陈茶这一顿抢白更是让她准备了半天的说辞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道歉,表示回去好好教育程燕飞希望陈茶再给程燕飞一个机会。
陈茶一脸为难道:“三伯娘,不是我小气不给燕飞机会。主要是北镇那边现在缺钱了雇不起人,我得过去帮忙。家里急需要一个能顶事的,我已经找好人了。你看,燕飞都快结婚了,你就让她安心在家里准备下结婚的事吧?反正当初说的就是让她赚点嫁妆钱,这也攒的差不多了。”
好歹从她这混走了二百多块钱。
刘珍珠城府深,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愿意因为这点事跟陈茶翻脸。她觉得陈茶跟程樘将来会赚大钱,维护好这亲戚关系,将来一定有用。
勉强挤出个笑容,客套了两句走了,也没再提让程燕飞回来的事。
打发走刘珍珠,陈茶重重地叹息一声。跟刘珍珠说话太累了,还是跟张红艳说话痛快。一言不合抽就行!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张晓萌乐了,“原来你也会打怵啊?看你那演技好的!笑死我了!刚才憋的我难受。”
张晓萌现在是真心实意佩服陈茶,这女人贼精贼精的,真正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碰见横的她更横,碰见软的她更软。
碰见刘珍珠这样,心口不一的,陈茶比她还会唱作俱佳,让人真假难辨。
“打赌一百块,我赌刘珍珠回家会教训程燕飞!”
陈茶摇摇头,她才不做亏本的事!她费这么多口舌就为了让刘珍珠母女窝里斗。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怎么可能白白送给张晓萌?!
陈茶斜了张晓萌一眼,指使她给自己把水杯递过来,说那么多话都口渴了。
“跟她说话,心累。”一直虚头巴脑的。
张晓萌把搪瓷杯递给陈茶,上半身支在柜台上问陈茶:“你提拔谁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们的计件工资都是她算的,平时也是她统计的。
陈茶睨她一眼,“当然是你家谭新建。”
“啊?”张晓萌瞪圆了眼,“他不是去北镇了?”
“别提北镇我头疼。”陈茶哀嚎一声抱着头,“北镇怕是快要停工了。”
“不是说供暖了?”
“不是暖的事,是我们没钱了。”
张晓萌更惊讶了,“你会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