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刚回村,程樘和陈茶都是第一次买布,不清楚买多少,让卖布的推荐。
那卖布的有点黑心,多给她扯了一尺布。
这么一尺宽的布撕下来做不成别的也是浪费。陈茶干脆留着沿炕垂下做了炕裙,现如今铺到新床上刚刚好。
陈茶像那晚在招待所一样,开心地在床上来回滚。
程樘拄着拐,靠着门框,打量了一圈新房间。
这间房子刷了涂料显得明亮了许多,只是这么大的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床,有些空旷。
程樘指了指床头的位置,“等忙完这一阵,我好好打一张床头放上。”又指了下房间中央,“回头再打个木隔断,还能多一间房。”
“我想要那种软软的床头!”
陈茶说的是那种软包床头,对现在的程樘来说并不难,他含笑应允,“好!”
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
眼看离床垫交付日期越来越近,进度却始终不尽人意。
谭新建倒是没偷懒,只是人跟人的学习能力是不一样的。
他不光学东西慢,干活也慢,相当慢,跟蜗牛似的。
优点就是干活特别细致,一处毛刺他能打磨半小时。
陈茶搬完了家,帮着铺棉花铺海绵包面锁边,但陈茶利索没有用,因为主体框架出不来,她只能等着。
眼看着程樘越来越陈默,又不爱说话,事都憋在心里,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一排燎泡。
后天就要交货了,弹簧床垫还差三张,按照目前的进度根本完不成。
晚上程樘很晚都不肯睡,陈茶见他脸色不好,强行让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程樘,没事。等明天我去挨着找客户说说情,大不了我们再让点利这次不赚他们的钱。”
“商人重信誉。”程樘哑声道。
他们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尤其是顾客们都交了定金,厂家那边还欠着货款,这种时候晚一天都是砸饭碗。
陈茶倒了一碗水,把药递到程樘手里,“那也没办法。”等程樘吞了药,陈茶把碗放到一边,蹲在他面前,跟他平视,“程樘,于我而言你的健康更重要。你已经受过那么多罪了,无论如何不能再因为这事落残。钱没了我们再赚,信誉有损我们再重新积累,唯独你的腿,要真瘸了那是一辈子!”
默了会儿,程樘抬手揉了下陈茶的发顶,“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人的。”
陈茶知道他还介意她那天的气话,摇摇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丢我的人!那天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想逼着你好好医治腿,要不养好,先不说走路不便,以后阴天下雨下雪,你会很难受。我外公就是这样。”
南方多潮湿,陈茶外公的腿有旧疾,一疼就是要变天,比天气预报还准,严重的时候外公连床都下不了。
她不想程樘老也这样,太遭罪了。
程樘勾了下唇,又揉了一把她发顶,“我知道。”
他知道她为他好,不过,即使她真嫌弃他也会努力变好争取能够格做她的男人。
不过,即使做好了完不成的准备,程樘也一刻没有偷懒。
看得出来,谭新建也很努力,只是他就是这种性子,再急也快不了。
到了下午,还有两张弹簧床垫没有做。
陈茶心想,这次的钱赔定了。先不说买家会不会闹他们,光弹簧厂海绵厂棉花站就够他们赔的。
他们跟厂里签了协议,到最后期限不还款,每晚一天都要支付一大笔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