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樘听着她声音不对,问她:“你怎么了?”
“你先下来再说。”
程樘本想再摘一点香椿,因为下面的香椿都被人摘光了,只剩树顶上还有些,他今天腿疼得厉害,下去想再上来就麻烦了。
见陈茶坚持,他还是抱着树干滑了下来,见她脸上有泪,皱起眉问她:“到底怎么了?”
陈茶声音都打颤:“程樘,我们的钢丝被人偷了!”
程樘瞳孔瞬间放大,眉心拧成川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沉着脸抬手擦了擦陈茶的眼泪,感觉她整个人都发抖,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抚的轻拍了两下,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陈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程樘怀里,“程樘,怎么办啊!”
四位数的钢丝,他们赔不起,再加上如果不能按时还款,违约金是要翻倍的。
他俩的日子才看见点曙光,却又碰见了这种事。
程樘一手扣在陈茶的腰上,一手在她背上轻拍,一遍遍重复“别怕,有我在。”
等陈茶哭完,他把用衣服兜着的香椿芽倒进陈茶口袋里,“你先回家,我去看看。”
陈茶皱了下眉,香椿有种奇怪的味道她觉得刺鼻,下意识想扔掉,再一想到程樘站在那么高的树枝上微微颤颤地给她够这些香椿到底没舍得。
这时候没时间纠结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往口袋里瞄了一眼,就小跑向程樘追去,“我跟你一起去。”
旧学校的木门和他们现在住的屋子一样,都是那种不带玻璃的老式木门。用的明锁,就是一扇门上钉着一块有孔的长铁片,一扇门上钉着用来挂锁的锁鼻。
这种锁本就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加上木门年久失修,根本不用什么大力气就能弄开。
程樘看了看破坏的痕迹,又在门前空地上转了两圈。
这块空地之前是旧学校的操场。土早已经被压实了,看不清车辙,只隐约看见他们昨天开四轮压的胎痕。
转了一圈,程樘吩咐陈茶:“你去这附近的街坊家里打听一下,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看见可疑的人。这事应该就是村里人干的,他们不知道这钢丝的用途和价格,我估摸着应该是卖到废品站去了。我去附近废品站找找!”
“那不应该先报案吗?”
程樘摇头,“报案得去城里,等去了再录完口供走完流程太浪费时间。废品站收的废品也还是要卖出去的,去晚了怕再倒一次手到时候即使有公安帮忙怕也很难追回来了。”
毕竟有个词叫有心无力。
“那你快去,我打问清楚去报案。”
两个人立即兵分两路。
陈茶问了两户人家都说没听见什么动静,路过学校门口,陈茶突然想起来年前通了电之后村里按了一部电话,可以直接打电话报警,又匆匆跑到村长家去借电话。
村长一听村里出了这档子事,也是十分生气,领着陈茶到村委会打电话。
等陈茶报完警,村长开了村里的广播,把程樘家失窃的事说了一遍,黑着脸道:“都是一个村的,做人别这么缺德,谁拿的给人家送回来!要不然一会儿公安来了,可就抓到局子里去……”
钱榆村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赶集买只白条鸡都能成为全村的谈资,集体笑话这人家不过日子或者羡慕人家生活好。
更何况这些价值上千的钢丝被偷,整个村子炸开了锅,纷纷围聚到学校这边来看热闹。
虽然不喜欢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人都聚集起来方便了陈茶询问。
问了半天依旧没什么线索。
一把螺丝刀就能起开锁扣,一捆钢丝三四十斤被盘成叠在一起的圆环也占不了多大地方,搬运也不会发出动静。倒是那些螺旋弹簧一个看起来不大,一堆挺占地方,要想悄没声藏起来也不容易。
于是村长带着陈茶去挨家挨户查看,以小学校为圆心向四周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