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吃饱喝足放下饭碗,拍了拍肚皮打个饱嗝,一低头看见程樘只喝了一碗鱼汤,碗里的白米饭几乎没动。
这才想起来南北饮食文化有差异。南方人主食是米饭,北方人是面食。
“你明明不喜欢米饭,为什么最近总蒸米饭?你们这大米可比小麦贵多了!”陈茶在北方生活这段时间,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大米粥。
一把大米两舀子水,熬成一锅粥全家几口人都够喝。
程樘顿了下筷子,只给了轻飘飘的三个字:“你喜欢。”
你喜欢吃,所以才做,贵不贵不重要。
陈茶弯了唇角,心里那一点醋意,也散了个干净。
她逃婚离家不图五千彩礼,就为了找个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而如今,她想她找到了。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不确定了。
冬天天黑的早,村里人习惯早睡。
陈茶和程樘也早早地上炕躺着了。但是陈茶兴奋,睡不着,她不睡也不让程樘睡,闹着他闲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结婚的事。
“程樘,腊月十八和腊月二十六,你更喜欢哪个日子?”
程樘想都没想拍板:“腊月二十六。”
“为什么?”
“腊月十八那天,村里有结婚摆席的,两边都沾亲的街坊会为难去哪边。”也怕他人缘差,村里人好面子,万一他结婚没人来参加就难堪了。
程樘抬手垫在脑后望着房梁,补了一句:“另外,我还需要点时间攒钱。”
陈茶侧过身面对他,胳膊肘支在枕头上撑着头,“腊月十八和腊月二十六也没差几天吧?能攒多少钱?”
程樘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含糊不清道:“攒三四百块就行,把那套秀禾服给你买了。”
陈茶腾一下坐了起来,“程樘,我们不是说好了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吗?怎么还非得买那么贵一套结婚礼服?咱村过日子细的人家一年到头也就攒个四五百块。我怎么那么烧包,把一年收成穿身上?还就只穿一天!买两身红衣裳,结完婚我也能接着穿。咱浪费这钱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程樘均匀的呼吸声。
陈茶气得想掐他,手落在他身前停住,叹息一声,把被子给他往上拽了拽。
她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向来理性,信奉的是实用主义。
她和程樘现在刚开始过日子,正用钱的时候,不过是个结婚仪式没必要那么铺张浪费。
在陈茶心里,男人有一百块给她花一块买朵花是浪漫,花十块买件衣服是在乎,但是花七十买件衣服那就是骚包了。
这是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不及格!
陈茶气鼓鼓地给程樘打完分,想了想,又觉得这男人还能抢救一下!
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抬手用食指在程樘脸上轻轻戳了一下,“程樘,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
大早上陈茶被村里大喇叭吵醒。
她揉揉眼,习惯性往旁边伸手,冰凉一片。她顿时清醒过来,坐起身。喊了两声程樘,他都没应,耳边只剩村里的大喇叭在放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