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塌了一个大洞,漏光也漏风。
房间内更是惨不忍睹,毛糙的泥墙别说粉刷连找平都没有,露出一截截麦秆稀稀拉拉的支棱着。
家具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墙角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破红漆木箱,房间中央一张不知道称为柴还是桌的半截柳木防撞,配了两条同样不能坐人的窄长凳。
除此之外……没了。
硬要说还有什么,大约就是屋子西北角两面靠墙还有一张塌陷的土炕和炕头上没有锅的空灶台,再来就是墙上还零星挂着点诸如生锈的斧头镰刀之类的的旧工具。
柴草倒是堆满了大半个房间,说住房不如柴房更名副其实。
程樘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一条长腿半弯曲蹬在另一侧的门框上,把陈茶拦在房内,一句话浇灭了她的侥幸,“这就是我家!”
陈茶张了张嘴又闭上,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第一次哑口无言。连表情都忘了控制,就这么把嫌弃迷茫呈现在了程樘眼前。
程樘讥讽地笑了一声,清冽的声音像初冬的冰,“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哪来的回哪去!”
第2章 、呈堂证供
陈茶看看程樘再看看这用家徒四壁形容都勉强的破屋子,咬着唇思索了几秒,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程樘舌尖抵了抵上槽牙,点点头,“不走是吧?那老实交代,你姓谁名谁哪来的?跟着我到底想干啥?”
陈茶刚想张嘴,程樘一句话堵了她,“想清楚再说!你不说自己文盲吗?文盲知道‘呈堂证供’?小丫头嘴里没句实话,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卖了。”
当时听她报名字就觉得不对,后来才寻思过来,这小丫头片子又胡说八道拿自己的名字逗趣呢!
程(呈)樘(堂)郑(证)贡(供)。
想明白之后也无所谓,他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
陈茶撇撇嘴,老实交代:“我叫陈茶,今年20岁。家住……”
程樘抬了下手制止她继续说,他问,不过是想告诉她,他不是任她糊弄的傻子。
至于陈茶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真假不重要,还是那句话,陈茶非要跟着他,无论原因是什么,吃亏的都不是他。
程樘扣住陈茶的手腕把人扔到厚厚的柴草上,“我这人呢!不喜欢让人把我当傻子,你口口声声是我媳妇儿,那就干点媳妇儿该干的事儿吧!”
钱榆村村民们惯用的柴草就是小麦秆,茅草之类,当柴草来说够柔软,但是躺人还是有些硌的慌。即使隔着棉衣陈茶还是被硌的皱起了眉头。顾不上后背的疼痛,她竖起食指抵在程樘吻下来的唇上,娇笑着拒绝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一没给我彩礼,二没跟我举行结婚仪式。就算我什么都不要,你最起码也得给我张床吧?”
程樘垂着头,黑漆漆的眼中倒映着陈茶的脸。
陈茶觉得自己撒谎天衣无缝,看在他眼底却漏洞百出。
这姑娘白白净净的,手上连个茧都没有,说什么也不是她所谓的穷山沟出身,最起码家里不是种地的。
她努力装作不害怕,一股子风尘味,可实际上眼神慌的像受了惊的小鹿,茫然又无措。
小脸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白嫩的,看着就想掐一把。
程樘也真掐了,拇指食指捏着她的腮不轻不重的拧了下。
陈茶当场差点哭了,眼睛湿漉漉地控诉他却又不敢真地斥责他。
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让程樘骨子的坏又蠢蠢欲动。
陈茶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底含着泪愈发娇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