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讲了一个令她惊异错愕的故事。
“我们在怀城认识那年我二十岁。”
“依照父母安排顺风顺水长到那么大,读大学,反倒迷茫了。”
那时他觉得,他的人生仿佛是提线木偶的剧本,一眼能望到头。
没劲极了。
于是他迎来了凶猛且迟到的叛逆期。
玩游戏,打架,抽烟。
跟周燃野他们几个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
这让当时的燕家当家人,也就是燕冽的父亲非常恼怒。
燕殊的教育理念非常特别——虽然我没有时间管你,但是你不能不优秀。
燕家的男人必须在人生中的每个时刻都顶天立地,拔得头筹。
燕冽已经顶了二十年,茫然之下顶不下去了。
又一次脸上挂彩回家,燕殊气怒,又见他把头发剃成寸头并染成金色。
“流里流气!”
燕冽不服,他凭什么不能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
父子俩无法说服对方。
他跟燕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燕殊对他失望至极,又不想被外人知道。
于是寻了个问题少年训练营,连夜把燕冽扔进去。
可能燕殊找的匆忙没有做前期工作,训练营顶着矫正的噱头,里面乌烟瘴气,霸凌、暴力、ua,每天的饭菜都是馊的。
半夜等所有人睡着后还会拎着水桶把人浇醒,不许反抗,反抗就会被揍。
美其名曰,要拔掉他们这些问题少年身上的反骨。
燕冽第一时间从床上翻下来之后就躲在暗处冷静观察,心中嗤笑燕殊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当晚趁乱什么都没带越过栅栏就跑了。
他撕裂晚风冲进无尽的黑暗里,身后野狗拎着棒子紧追不舍。
他跑到自己体能的尽头,疲惫不堪地停在热闹街市的巷口。
坐在阴暗的路边,垂着头休想生息。
跑得太久,喉咙一片灼热,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他垂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果然一片血丝。
燕冽尝试出声,张嘴啊了两声果然不行。
身后是热闹的烧烤摊,他一整日没吃饭饥肠辘辘。
他冷笑自嘲,昨日还锦衣玉食,今天就变成丧家之犬咯。
手肘撑在膝盖上,他冷冷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