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鬼更加不敢低头看她了，身体坐得倍直，目不转睛的假装看着电视。

下午两点，正是日头最猛的时候。

一个戴眼镜的有书生气质的瘦弱男人站在了鬼宅门口——他是被叫来给鬼宅的孩子驱灵术的。

沈局长有跟他交待过基本情况。

多稀，鬼宅里面居然养了一个人类小女孩，还是五只鬼一起养的。

更稀的是，他还要去教鬼宅里的小女孩驱灵术！

鬼要求驱灵师教人类小女孩驱灵术！

这真的是他今年听过最稀的事情了！

更更稀的是，局长居然答应了！还要他和善点、努力教，不要吓到小孩，和鬼宅里的鬼好好相处。

驱灵师什么时候和鬼关系那么和睦了？还好好相处？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好好除鬼吗？

沈局长还说，鬼宅的鬼不会伤害人，自己尽管去就可以。男人却还是有些忐忑，他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男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只鬼，老实说，男人没有试过除了封印鬼以外，和鬼的其他交流，他有些不自在，结巴的鞠躬，忐忑又周到礼貌的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元瑞，是沈局长介绍来的家庭教师！”

“你来了，进来吧，小宝贝在客厅呢，我带你过去。”鬼婆婆笑眯眯的，倒真的是十分和善和蔼的样子，如果它身上没有黑气，面色不是一片惨败，眼睛不是只有一对黑窟窿的话。

元瑞点点头，“是，谢谢您了，打扰了。”

鬼婆婆：“不打扰不打扰，我们正等着你呢！老头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家庭教师，找来找去都不满意，终于等到你了。我们家小宝贝就拜托你了哦。”

这听起来就像是元瑞大学那会儿兼职做家教时遇到的那些普通家长，碎碎念着操心着自己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两样。

这和它身上散发的黑气杂糅在一起让他有一些恍惚，就像是被截断的两个次元。

鬼婆婆：“不过不要太严格了，如果小宝贝学不会就算啦，千万别凶她……”

这点倒是和他辅导过的望子成龙的家长不同，元瑞正这么想的时候，客厅传来青年鬼的吼声：“8+2=10,10-8等于多少？八加二等于十，八加二等于十！都说八加二等于十了，十减去八等于多少还需要想吗？你是不是在搞我！”

小鬼：“我没有！爸爸我在认真想!你不要逗我笑！”

青年鬼：“我没有！谁在逗你笑！没人逗你笑！八加二等于几！说！不许想！直接说！”

就在父女battle的时候，鬼婆婆和元瑞到了，鬼婆婆笑眯眯的说：“老师来了哦。”

闻言青年鬼登时眼睛就亮了，他和黎小鬼同时望过去。

青年鬼第一次见驱灵师如此顺眼：“你来了正好，先来帮忙辅导一下小鬼的作业吧。”

年轻的驱灵师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望着黎小鬼无辜的大眼睛，想起了教育专业的自己当初为什么拼了命学习驱灵，铁心要做驱灵师。

……

两个星期后，元瑞秃了、瘦了、自闭了，也变得更强了，他越来越觉得鬼宅一家似乎和普通六口之家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面对着的是一群人，而不是鬼。

如果不是那个黑色的大块头总是在宅子里的墙穿来传去，撞来撞去，家里的其他人总是神出鬼没，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话……

今天是鬼宅里的小公主的生日，作为辅导了小公主两个星期的老师元瑞也被邀请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他在家看着自己花了一整天去逛商场挑出来的礼物，愁着眉：也不知道小公主喜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