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差点笑出声来,她克制住,思忖了会儿,说:“师父,如今朝闻最缺的诚意,应当是人手。余渊有数百位修士,虽说道行都不怎样,但做些杂活,还是够用的。”
风不夜瞥她:“那就叫他们留下几人帮工。”
“可他们有前科。”逐晨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说,有少部分修士,因品行不端,平日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劣迹重重,导致这里大多人都不喜欢他们,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犯。若是不解决这个根本问题,很容易引起人民内部矛盾,双方也不能好好共事。”
风不夜没有出声,因为他看出了逐晨眼底那暗藏不住的喜悦,连眉毛都要飞舞起来。
果然,逐晨自己接了下去,显然对后面的计划很是满意:“不过也没关系,求同存异嘛。朝闻与余渊往后的交流应当只多不少,我们可以好好商议,为了两派的长久发展,建议他们将那些会影响双方和谐关系的修士,都清理出去。您觉得呢?”
风不夜盯着逐晨看会儿,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
把着对方命门,拳头还悬在人家脸上呢,那是挺好求同存异的。
他不管逐晨要做什么,外头的那些修士的确该讨个教训,遂应道:“都可。”
逐晨高兴道:“那我就去了?师父可有何意见?”
风不夜抬手一挥,示意她自己拿主意。他对余渊的掌门是看之生厌,没有半点兴趣,尽早打发走就可以。
逐晨于是乐颠颠地出去。
余渊掌门见她出现,再次堆出笑脸,生硬道:“这位道友,请问宗师可在?”
逐晨粲然道:“我师父说,我来处理。”
她拍了拍手,将张识文等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
众人不明所以,只晓得听她指派。
风长吟见有热闹,火速挤上前,昂首挺胸,跟门神似的杵在她旁边。
余渊掌门见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应当比风不夜好对付,暗中松了口气:“好,道友可知老夫今日来是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合作。”逐晨说,“朝闻、余渊两派,相距如此之近,是该好好交流一番。”
逐晨身后的人群传来小小的骚动,那些担忧的细碎声音很快被张识文压了下去。
余渊掌门见她客气,笑容不由真诚了两分:“道友说的是,的确如此。”
逐晨极有风度地伸出三根手指:“我朝闻这边,其实也没旁的要求,只有三点,你答应了就是,不答应就算。”
余渊掌门警惕起来,防备她狮子大开口,认真道:“道友请说。”
逐晨:“第一,往后不可再将余渊的百姓送去巽天,或者别的有危险的地方。所谓劳役,一年一月,不可再多。修士不可巧立其它名目,借口向余渊的百姓征收过多的税赋。”
一修士忍不住道:“这是我们余渊宗的事啊!你怎插手我派内务?”
逐晨朝那边走了一步,依旧浅笑晏晏:“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的行事作风啊。朴风宗治下向来清明磊落,我师父遵循这规矩,不想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宗派来往,免坏了自己的名声。”
余渊掌门回头,目带寒光地睨了说话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