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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衣物!
孟扶摇脑海里意识瞬间回归,惊得直跳起来,赶紧一摸自己全身,呼……还好,内衣还在。
抓起自己身上的覆盖物,那是元昭诩的外袍,孟扶摇轻轻摩挲着,隐约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禁面红耳赤。
眼光四处一溜,看见元宝大人正在洞角落里画圈圈,咦,毛没湿啊,难道先前元昭诩下水时它不在他怀里?那它郁闷什么?
元昭诩回过头来,火光里睫毛和眼珠都黑得莹润,他看着孟扶摇,半晌道,“宗越居然没有告诉我,你中的是‘锁情’”
孟扶摇咧了咧嘴,虚软无力的向后一靠,道,“现在你明白了?”
“错,“元昭诩摇头,“什么样的毒,终究有法子解开,最难解的其实是自己的心,扶摇,不要找借口。”
孟扶摇默然,半晌道,“好吧我错了,可是我觉得我错得对。”
她这古里古怪的话元昭诩竟然听懂了,他凝目注视孟扶摇,突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你这固执的小东西……”
孟扶摇等他生气,揍吧,揍我一顿吧,我自己也很不爽咧。
元昭诩却起身过来,将她扶起,她的长发先前一番挣扎厮打已经散开,因为没有向火,湿淋淋的贴在背后,被山石揉得一塌糊涂,元昭诩坐在她身后,将她头发轻轻揽起,仔细握在掌心,用手指理顺了,一点点就着火堆的热度烤干,一边淡淡道,“头发湿着,你现在又在毒发期无法自保,小心留下病来。”
孟扶摇攥着手指不说话,身后男子清而魅惑的异香传来,他拨弄她头发的手指轻柔而灵巧,微痒而酥麻的感受一波波如过电般传入全身,她舒服得如同坠入云端,眼底却渐渐含上了一包泪。
她宁愿他扔她掼她甩她去池子里骂她,也不想面对这般无可抵挡无可逃脱的温柔!
元昭诩却一直不说话,头发渐渐烤干,他似乎思索了一会,竟然给她结起了辫子。
孟扶摇纵然满腔纠结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无所不能到了连女人辫子都会结。”
元昭诩不答,将她的头发结起解开解开结起的似乎在回忆什么扎辫手法,半晌淡淡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低沉而优雅的语声,吟哦这婉转悠长的句子,缱绻而温柔,孟扶摇颤了颤,一根头发被无意扯落,她急忙掩饰的笑,“哦,好痛。”
元昭诩的手顿了顿,突然放开了她结成的辫子,道,“我想我还是不会梳。”
孟扶摇伸手去头上摸了摸,隐约觉得好像是个盘了一半的童髻,不由失笑,正要取笑元昭诩一句,忽听他道,“你是个固执的小东西……但是,我会等你。”
“扶摇,明月易低人易散,当得珍惜。”元昭诩轻轻在她身后道,“我等你想明白的那一日。”
火堆里突然炸出一星碎屑,有烤熟的松子香爆出来,一颗松子爆到了孟扶摇掌心,她伸手紧紧攥着,像是攥住了一颗滚热的心。
火光照亮洞穴,映着身后那人的身影,他不算魁梧雄壮,却总是恰恰好将她温存覆盖,孟扶摇怔怔的看着那个影子,看着自己泻落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膝。
山洞里气氛沉静,两人都不言语,氤氲着难言的心事,便将四野的声音听得越发清晰,听见风从山洞口掠过,微微起咆哮之音,那肃杀的音节里,隐约却突然有些什么异样的声响传了来。
那声音,有扑落、有喘息、有草木摩擦、有刀剑无意中相撞的微响,一点点的接近。
孟扶摇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身后元昭诩立刻一抬手灭了火焰,淡淡道,“西南方向,有人在被追杀,正冲这里过来。”
孟扶摇回头看他,问,“这到底是哪里。”
元昭诩难得的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以前来过一次,这是昊阳山,已经接近了戎军大营地界。”
孟扶摇愕然看着他,不明白睿智神武的元昭诩如何竟会带着自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元昭诩毫无愧色的看着她,道,“我一路奔驰,忘记了。”
孟扶摇默然,半晌揉了揉鼻子,知道始作俑者还是自己,元昭诩这个人,若不是被自己气昏了一阵放马乱驰,根本不可能在夜里跑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