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比如说张顺,父母皆是门派中极有天赋的弟子, 于青松则出身修真世家,只有宁修文, 出身最低, 却最是聪慧, 自不受太子党们待见。

在场诸人说不得都是欺负过他的, 若不然宁修文当年也不会负气离开。

宁正锋心中了然,是以态度绝算不上好, 甚至有些倨傲。

“你既知道前因后果,又为何不一开始便挑明身份,何苦周旋这么些年, 偏要用这般偏激的手段?”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厌之忍不住开口问道。

宁正锋神色阴郁,他看向许厌之, 冷冷道:“许师叔是当真如此天真,还是故意这般说?我若一开始便挑明身份,又有谁会信我的话?只怕不等我走出青云派的大门,便会被蝼蚁一般碾死吧。”

许厌之蹙眉,方要再开口,却是石莺莺抢了白:“师姐素来清高,不与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为伍,这些年来,你日日为我问诊,便当真什么也没看出来吗?”

听石莺莺开口,许厌之的脸色难看了些许。

石莺莺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不屑和怜悯:“师姐嫉恶如仇,却手无缚鸡之力,既不愿同流合污,又不能挺身而出,是以这些年日日冷着一张脸,在药堂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我说的可对?”

这些年许厌之确实已发现石莺莺的疯病乃是被人下药所致,她良心过不了这一关,却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算良善,也不算恶人,怯懦又矛盾,只能用冰冷和古怪伪装自己。

这错了吗?自保又有什么错?

想到这,许厌之呼吸急促起来,她颤声道:“是!我从一开始便看出来,可我根本什么也不敢做!那个下毒的人是张顺也罢,是于青松也罢,是你父亲也罢,青云派门楣不得玷污,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说到最后,许厌之哽咽起来,声音颤抖,一行清泪自她眼角滑落,她几乎是崩溃地委顿在地,多年委屈终于一泻而出。

她过不了自己的良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便只好这般,让自己变的更冷淡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