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花向晚的描述,昆虚子点头:“他带你回来,手中没有魊灵,我便知道是出了事。只是这一路牵连少主,着实过意不去。”
“无妨。”
花向晚摇头:“此次我本就是专程来向天剑宗表达诚意,想与天剑宗共结秦晋之好,能帮忙是最好的,可惜最后还是让魊灵被贼人拿走……”
“这也不是花少主的错,少主不必自责。”
昆虚子安慰花向晚,花向晚叹了口气:“怎能不自责呢?我答应了谢道君帮他,他也代表了天剑宗答应我愿与合欢宫联姻,如今没能做好分内之事,我心中十分愧疚。”
这话说得委婉,但很清楚,昆虚子端起茶,轻抿一口:“少主的意思,就是我天剑宗已经与合欢宫联姻一事,已算是定下了?”
“当时谢道君受清乐宫伏击,以此为条件,请合欢宫帮忙。合欢宫毕竟出自西境,为天剑宗同西境宗门动手,这代价不小,”花向晚笑起来,语气带了几分逼问,“昆长老,想必天剑宗不会出尔反尔吧?”
“这是自然,”昆虚子笑了笑,“不过,应下此事之前,我得问问花少主,无霜身上的惑心印,是谁下的?”
“自然是我。”花向晚动作一顿,随即大大方方笑起来,“苏掌门曾亲自说过,只要有弟子愿与我回到西境,便答应婚事。所以当时我犯了糊涂,想引诱谢道君,好在谢道君心智坚韧,并未受我所惑,如今答应与合欢宫联姻,也乃危机之下,逼不得已所做的交易。想必,我下惑心印,不会影响我与天剑宗的亲事吧?”
“花少主倒是坦荡,”昆虚子听着这个解释,故作迟疑,“但婚姻一事事关重大,我还是禀告掌门,问询宗内弟子……”
“此事昆长老也不必着急给我答复,”花向晚打断昆虚子的话,低头拿着碗盖拨弄茶碗中的浮叶,声音很轻:“您可以慢慢商量,我等得起,不过,就不知道魊灵能不能等了。”
昆虚子闻言皱起眉头,花向晚提醒昆虚子:“灵虚秘境内几乎都是西境之人,魊灵现下最有可能去往的方向就是西境。若天剑宗想查,那得尽快。”
这话让昆虚子猛地反应过来,花向晚见他醒悟,抬头笑起来,又补充道:“当然,云莱的人想进入西境做事……没个理由,魔主怕是不同意。”
有什么理由,能比与花向晚成亲更正当?
若不与花向晚成亲,怕是不必魔主出手,以合欢宫在西境的地位,哪怕没落了,卡住天剑宗入境,却还是不难的。
说到这里,昆虚子听明白。
花向晚这就是蜜枣加大棍,现下与花向晚成亲,倒不是合欢宫单方面求着他们,而是他们对合欢宫也有所求了。
昆虚子不说话,权衡利弊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花少主如何证明,魊灵不是你拿走的?”
这话倒也在花向晚意料之内,她大大方方:“若是我拿的,天剑宗不更该派人与我成亲双修,到我识海一观?”
魊灵最终都要在人识海处扎根,双修之术必然窥探识海,若魊灵在花向晚手中,她现下要走的就是赶紧跑路,而不是上天剑宗求亲。
只是这话太过不羁,饶是昆虚子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花向晚见昆虚子还不满意,又转头看向死生之界,抬手一指:“更何况,若魊灵真在我这儿,问心剑早就劈下来了吧?”
魊灵乃问心剑和锁魂灯联手封印,若魊灵在花向晚身上,方才在死生之界门口,问心剑就应该有所感应。
这话昆虚子放心许多,他左思右想,只道:“少主稍等,我与掌门商量一下。”
说着,昆虚子便起身往外,花向晚在房中坐着喝茶,没一会儿,昆虚子便折转回来,看着花向晚,神色颇为严肃:“不知花少主可有看中的弟子?”
“有。”
“谢无霜?”昆虚子有些担忧,花向晚展眉一笑。
“不,”她开口,十分笃定,“沈修文。”
这话在昆虚子意料之外,他愣了片刻,随后神情舒展开来:“那我去问问修文的意见,只要修文同意,天剑宗这就准备成婚事宜。修文他们如今还在西峰山,快则两日,慢则三日,便会抵达天剑宗,我们可将婚礼准备在第四日,成婚后,劳烦少主与修文即刻出发。”
赶这么急,自然是为了魊灵。
如果不是为了敷衍魔主,看上去合情合理,天剑宗或许连成婚都要省了。
不过花向晚求之不得,她笑了笑,点头道:“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