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似笑非笑地说:“我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府里这住的穿的用的,就是一根针一粒米,都是陛下所赐。幸得皇恩浩荡,我等自当感激在心,切莫靡费才好。”
刘甲的脸色黑透了——再没有软饭吃到情敌身上,更让人觉得憋屈的了。
许非笑出声来,不逗他了,只管招呼他走。
不过他没吃午饭,又跪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回过劲来腿都有些软。
刘甲二话不说把他背起来。许非大惊,左右一看,官道上几个行色匆匆的同僚正满脸愁色地商量着事,应该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但他还是恼羞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刘甲说:“我背我夫君,怎么就没体统了?有本事他们也去娶一个像我这样体壮如牛力大无穷的夫郎回家去。”
许非哭笑不得。
一路在许非的坚持下,刘甲背着他避开人群飞檐走壁,待回到御赐的府邸,刘甲没放下他,许非也不提。
趴在他肩上安静了好一会儿,许非突然低声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为了……做到如此地步。人说无情之人最易情深,原来不假。”
刘甲听得一知半解,再要追问,许非却不再说了。
五天之后,三司将拟定的定罪书呈上书。
皇帝看过之后,当朝感怀了几句这些士族先祖曾对王朝社稷的贡献,三司闻弦歌而知雅意,酌情减轻了罪责,最终御笔亲批定案:
博阳侯府罪无可恕,念其祖辈阴德,功在社稷,赦免九族株连之罪。兹褫夺一品侯位,罢黜三族官身,三代之内不得出仕。
主犯王寅虎及其三子、一侄身负多条命案,祸害百姓,罪无可恕,拟定秋决。
其余涉案人等皆按律判处流刑,流放宁州。
许金水等人按照所犯罪名的轻重,予以流放、革职、降职等处罚。
圣旨下后,朝臣们既惊讶于皇帝从轻发落,又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这一记杀鸡儆猴的效果却意外地好,自博阳侯府之后,士族们一面惧怕一面感念皇恩,自此修身养性不敢步他们的后尘,换来朝局几十年的太平,也算为辰武盛世做了一份大贡献。
皇帝恩宽,然而也有人不知感恩。
废后王氏在府胡言乱语,叱骂皇帝不仁残暴。
遭遇家人阻止后,废后非但不知收敛反而怨恨家人拖累他失去后位,竟然在流放之罪执行的前一夜,放火烧了博阳侯府!
逃出来的家奴有人亲眼看见,放火后,废后就站在门外眼睁睁看着被他锁在屋内的家人狂拍门板,呼号不止,完全不为所动。
他恨所有人,尤其是对于这些曾经见过他最丑陋模样的男丁们。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他们挫骨扬灰,以遮掩他曾经在凤栖宫用器物伤了凤体的丑事。
此外,他还疯癫地朝皇宫的方向大叫着他除了奸佞立了大功,哭喊着让皇帝看在他立功的份上饶了他,说他知道错了,求皇帝原谅他接他回宫。
最终,房门被烧塌了。
疯狂的废后终于想起来想要逃命,却被他口的废物抓住,逃生路断,一府人悉数葬身火海。
起火的时候不过卯时,顷刻之间火势就蔓延开去,巡防营的人赶来扑火营救却已经为时已晚。
而与此同时,苟梁在睡梦猛地惊醒过来。
【主人,您怎么了?】
苟梁一脸懵逼地给它贴了一则收款记录,只见上面写着:
编号1781781号魂体于时空历x年x月x日x时x分x秒向您无偿馈赠66666666魂币。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