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只是第二性别的表征,当然它很重要,但没有了腺体并不代表性别也变了,只不过以后没了信息素,除了我刚说的对你身体的影响,在发情期也会更难熬,alha和oga信息素通过腺体交融能对oga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也就是通常说的临时标记,你没了这个,必然比别人艰难。”
但叶怀宁并不在意这些:“我之前被彻底标记过,可以做去标记手术吗?”
医生皱眉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你已经没了腺体,这时候再做去标记手术,无异雪上加霜,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实话说我不敢给你做,应该也没有哪个正规医院敢给你做,你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发情期能有alha彻底安抚,对你的身体复原会有很大的好处。”
叶怀宁摇头:“可我不想要他了啊。”
唐敏劝他:“叶总,以身体为重吧。”
叶怀宁想了想,又问医生:“不去标记,发情期吃抑制剂呢?”
“能有alha安抚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也就只能吃抑制剂了,但是得配合用药,你如果一定要去标记,先养养身体吧,等过个一两年,身体养好了再做。”
叶怀宁轻出一口气:“好吧。”
医生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开。
叶怀宁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唐敏看着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怀宁一醒来就叮嘱她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季饶问她时,她也只说叶怀宁回去叶家了,只字未提叶怀宁经历的这些。
叶怀宁这样,应该是打定主意要和季饶分开了。
但是去除标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他才被人摘了腺体。
安静片刻,叶怀宁小声说:“敏姐,你不用担心,我才从鬼门关回来,不会想不开的,我很惜命的。”
“我不会学我妈妈的,过不下去了就分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医生说现在不能做,我也不会赌气非要现在做,那就只是一个标记而已,我不要他了,那个标记就没有任何意义,暂时留着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唐敏犹豫再三,最后只能说:“先好好养身体吧,别想太多。”
叶怀宁点头:“还要麻烦敏姐一件事,季饶的合同这个月就到期了,放他走吧,还有林琛那里,签约流程应该还没有走完,就算要赔点钱也一块处理了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好,我知道怎么做。”
唐敏也离开后,叶怀宁躺下,疲惫地闭上眼。
只剩他一人时,再强装不下去,腺体缺失后精神上的打击和那种看不到丁点希望的窒息感已经压垮了他。太痛了,到今时今日他才终于理解,他妈妈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条路,哪怕理智上他知道这不对,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诱惑他,不如就这么结束。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曾经以为的他的alha在为了别人奋不顾身。
他看过那个视频,在他醒来的第一天就看过了。
灯架倒下去的瞬间,季饶凭着本能护住了那个人,不计后果、不假思索。
所以他不接他的电话。
他根本就不该对季饶仍抱有希望。
没有任何人会救他。
撕心裂肺的痛让叶怀宁痉挛,拼命蜷缩起身体,想要汲取一点可能的温度。
他的神经不断被拉扯,仅存的理智在和心底那个盘亘不去的声音做抗争,他得活着,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意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如果他也放弃了,再不会有人可怜他。
他必须得活着。
下午,叶老爷子亲自来医院接叶怀宁出院。
坐上车,叶怀宁小声说:“爸,我想回我自己的住处。”
半月不见,他爸仿佛苍老了数岁,原本只是花白的双鬓如今已经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