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闲?埃里希,重新给我排一份防务表,晚饭前提交。森特,去看看怀斯开口没有。”
见陆封寒眼神极冷,浑身上下裹着一层“活人勿近”的煞气,森特和埃里希脚后跟一并,利落应声:“是!”
陆封寒回了指挥室。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齿间,没点燃,又想起在勒托的咖啡店里,祈言因为好,夺了他的烟浅尝,还嫌弃味道不怎么样。
心口压着的疼意直到此时,才密密匝匝地扩散开,痛得陆封寒收紧呼吸,撑在桌边的手青筋毕露。
好几分钟后,他才缓过来,靠到墙边,问破军:“祈言现在在干什么?”
破军:“在设备室,正在进入控系统数据库。”
陆封寒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几个呼吸后,接着问:“有说别的什么吗?”
他的嗓音沉哑,隐隐期待着什么,又带着不明显的惧怕。
破军:“有,让我在六小时后提醒他休息,还询问了您手掌上的伤。”
“伤?”陆封寒微怔,低头看向展开的手掌,才发现上面有不少细小的伤口,都是他在晨曦星那半年留下的,有旧有新。当时没觉得疼,结痂留茧后,更是没感觉。
也只有那个小娇气,才会觉得这是伤。
才会把这点伤……都放在心上。
心里有点酸有点胀,陆封寒不知道怎么的,眼角微涩。
他闭着眼睛,想象刚才祈言走近时的模样。
更瘦了,丝质衬衣穿在身上都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多久没好好吃过饭。手腕本就清瘦,现在更是细得像一折就断。
给他披上衣服时,跟以前一样乖,会朝他露出一种满是信赖的温顺。
可这半年,祈言又是怎么过的?
是怎样,才把自己过成了这副冰雕雪筑的模样?
才会站在他面前,疏离冷漠地喊他一声“将军”?
将背抵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冷意浸进骨缝里,许久后,陆封寒哑声问:“能接白塔的伊莉莎吗?”
他从祈言那里只听过两个人名,一个是伊莉莎,一个是奥古斯特,这两个人,应该都跟祈言很亲近。
破军很回答:“可以。”
陆封寒“嗯”了一声:“连接通讯。”
几秒后,通讯连接成功,因为距离遥远,有几丝不明显的信号杂音。
陆封寒先开口:“你好,我是陆封寒,突然打扰,很抱歉。”
伊莉莎没有惊讶,口吻温和:“我猜到你很就会联系我,你见到祈言了,对吗?”
“对,又瘦了。”陆封寒心里压着一股躁郁空悬,念及这是祈言的长辈,他尽量和缓语气,“我想知道,祈言怎么了。”
“祈言记忆混淆的状况,你知道多少?”
陆封寒眉心微皱:“他经常会将发生过的事记错,很迷糊。”
“那关于他母亲林稚的事呢?”
陆封寒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将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这让他像悬在万丈高空上,半点踩不到实处。
“这件事我知道,他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