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预约的客户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年男人,儒雅随和,眼神却透露着一股子锐利,或许是因为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头上早早多了几根银丝。
男人叫柳天明,此刻他双手交叉随意搭在身上,开口时像是在谈公事:“我听说你有一套独特的方法,能帮助失眠的人入睡。”
祈天河笑容温和:“顶多是改善,外界传言夸张了。”
柳天明的视线停留在墙上挂着的一幅题字:游戏有去无回,人间繁华正好。不由眼神微变,问:“祈医生也喜欢玩游戏?”
祈天河:“少不更事时沉迷过一会儿。”
实则初那几年,因为去吧没少挨过父母的混合双打。
柳天明忽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祈医生的治疗效果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去拯救更多的人?”
祈天河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保持职业微笑回答:“我已经过了迷恋超级英雄的年纪。”
适时结束这个话题,他将重点引入失眠问题上。
祈天河在心理学专业上下过苦功夫,本人也有足够的天赋,是为数不多真正拥有催眠能力的治疗师。
两个小时后,当柳天明从诊所离开时,身上的疲惫卸去了一半。
深深看了祈天河一眼,他撑伞离开。
祈天河目送客人下楼,职业笑容淡去,伸了个懒腰长松一口气:“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晚上可以去烧烤摊撸个串,好好休息一下。
一转身,电脑屏幕亮着幽茫,键盘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鹦鹉,爪子锋利无比,就和它此刻凌厉的目光一般。
“很开心?”
熟悉的声音让祈天河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动了一些。
就是这道声音,一直在蛊惑自己进游戏。
鹦鹉:“我看上说,一个男人如果恋爱数年都不结婚,那他基本不会结婚……同理,这种态度可以放在任何一件事上,譬如你每次都说再等等,我这一等就是四年。”
祈天河平静回应:“过去四年里,我一直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进游戏,否则为什么不明确拒绝你?”
鹦鹉一语道破:“身份,你需要准玩家的身份。”
闻言祈天河面色微变,不错,他就是靠着这点通过暗示性的词汇吸引别人到自己的诊所。否则一个新开的心理诊所,任凭业务素质再高,自持身份的大人物也不会多看一眼。
只有玩家间才能交流游戏,而他勉强算是准玩家,成功借了游戏的东风,引来不少贵客。
调整了一下情绪,祈天河面带微笑:“真正的原因是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你是可以交流的朋友。”
鹦鹉锋利的爪子动了动,幽光下透出冰冷的光泽:“不,这些年你从未停止过在我身上套取游戏信息……和白嫖无异。”
气氛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祈天河坐在转椅上,凝视鹦鹉的黑豆眼,就像是在做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交流:“正如你所说,我套取的是游戏的信息,不是你的。”
鹦鹉瞳孔微缩。
祈天河:“肯定有玩家拒绝过游戏抛出的橄榄枝,但我相信,游戏神通广大,相应措施不会少。像你这样,仅仅因为被拒绝而留在我身边,多半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