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沈迟的心脏跳了跳, 还没来得及否认,严雪宵慢慢解释:“从新泽西过来晚了。”

初次见面的不安感似乎自这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从背包的内层里拿出赛事主办方送的门票:“我有两张世界赛门票, 要一起去看吗?”

他又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

严雪宵轻轻“嗯”了声。

普林斯顿的报告厅,拜伦代表哲学学院做着报告,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倨傲, 座椅上不乏坐有教科书上出现的人物。

“yan放弃这次机会真的太可惜了。”座位上一名犹太裔女生语气遗憾, “突然请假离开了, 要不然做报告的是他才对。”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亚当回答, 不过他想以yan的性子,说不定只是当作一次普通报告。

而严雪宵和沈迟坐在gc世界赛的比赛席上,他们坐在第五排, 正好平视展馆大屏幕,不需要仰头便能看见。

今晚十六支队伍将进行最后一天的比赛,即使比赛还未开始,观众席上坐满了肤色各异的人,脸上洋溢着激动。

比赛还没开始,沈迟低头吃着草莓蛋糕,因为严雪宵要求他右手戴上医用护腕,腕部活动被牢牢限制,他只能用左手不熟练地拿勺子。

一直到比赛开始前一刻他才吃完蛋糕,他向严雪宵介绍:“参赛的都是各赛区的一流队伍,积分排第一的是韩国,其次是欧洲的一只队伍,第三是我们国家的队伍,每个地区的风格不同——”

他身旁的人静静听着,然而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时,严雪宵突然倾身覆过来,他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青年细长的手指轻轻揩过他脸颊上的一丝残留的奶油,他被触摸到的位置在发烫,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地跳动,耳根悄然红了。

他赶紧侧过头,幸好这个时候比赛开始了,注意力被比赛引开。

沈迟专注看比赛,欧美作为传统fs大国,典型特点是枪猛,要是转移途碰上人,其他国家的队伍有所顾忌,但欧美往往一个车队就停下对枪。

韩国队正好相反,最出名的是韩式运营,运营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保证有生力量进决赛圈。

两种打法都是把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没有优劣之分,但从结果来看,韩国队连续五次夺得世界冠军,与运营的策略不无关系。

看比赛时少年的眼里透着微不可察的羡慕,场休息时严雪宵走出座位。

“我把沈迟的片子给丁教授看了,他现在的手伤只要避免劳累就能治,但能不能打比赛丁教授也不能肯定。”电话那边的官山叹了口气,“其实打不打比赛有这么重要吗?”

“对于他很重要。”严雪宵平静说。

“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官山想起什么似地提醒:“新泽西州上私立需要父母的资产证明以及高两年的成绩单,而且如果语言不过关需要上一年的语言学校,总之挺麻烦的,并且他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让他跟着你到陌生的地方会不会太自私了?”

严雪宵敛下眼睫,挂了电话,他再回来时,手上买了杯少年喜欢喝的苏打水。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沈迟没有意识到严雪宵的离开,他接过苏打水小口喝着,视线没从屏幕上离开过。

现场解说是外国人,夹杂的专业词汇太多听不懂,但他能看出华国两支队伍压力下频频失误,一开始的锐气消失不见,少年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说:“输了。”

而国内也在直播世界赛,方升泉和另一名解说搭档,方升泉对着镜头开口:“国内两支队伍可能不太适应世界赛节奏,虽然上半场发挥不太好,但下半场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另一名解说赞同道:“比赛刷圈都会排水,可以说提前占据天命圈,作为安全区内原住民还是有极大优势的。”

然而解说的语音落下不久,两支华国队伍接连团灭,意味着无缘前三。

比赛落幕,两支国内战队没能进入前三,沈迟连眼皮都没抬,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意外,只是他望见其一名选手摘下耳机时眼圈都是红的。

少年的视线一滞,走出场馆时,他垂下头说:“每个人付出的努力都不比别人少,没拿到冠军会很难过吧?奖杯看着轻,拿到手里时是沉甸甸的。”

他身旁的严雪宵停下脚步说:“你还会拿的。”

沈迟低头没说话,医生只是说有可能完全康复,他太清楚比赛的激烈程度,分毫的手伤在赛场上都是致命的。

“还疼吗?”严雪宵望着他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