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答:“是。”
那是沈问秋有记忆来唯一一次见陆庸撒谎,就为了去圆他那一点点虚荣无用的面子。
沈问秋脸更红了。
同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路边停好自己的自行车,也捋起袖子上前帮忙,一起把三轮车推上坡。
终于推上了坡,大家都停下来缓口气,同学飞跑回去,把自己的车骑回来,停在三轮车的旁边,对沈问秋示意坐上车后座:“那你现在有空跟我去看电影了吧?”
沈问秋:“……”
沈问秋头都要大了,果然不该撒谎,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这可不就出事了?
沈问秋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说:“我觉得陆庸更需要我的帮忙。”
对方没好气地说:“今天是上映第一天,你真不去吗?难道你要一路帮他把车推回家吗?你还真是个热心肠,别后天到学校跟我说手臂疼得抬不起来。你又不会,你就是给人添乱。”
陆庸打断他:“沈问秋没给我添乱。”
沈问秋抬头望向陆庸,陆庸站在三轮车后面,正拿一块旧毛巾擦手,老实巴交地说:“没关系,我自己也能骑回去。你去玩吧。”
陆庸像极了一只被主人嫌弃乖巧趴在原地的大黄狗,沈问秋被他干净的目光刺心头,再按捺不住,冷不丁地说:“我撒谎了。”
说出来以后,胸口有什么堵塞的东西一下子被吹散了似的,舒畅许多,他一口气说:“我不是什么正巧路过,我周末早就不补课了,我就是去找陆庸玩的。”
“我……我先和陆庸约好的,我不去看电影,我要跟他走。”
沈问秋说完,拔起脚,艰难走到陆庸身边,拉了下他的衣服:“走吧。”
陆庸没动:“小咩……”
沈问秋主动拉他的手,本来是想拉手腕,但是摸到了手,就干脆签了下手,陆庸的手明显一僵,但只是小半秒,便回握住他的手。
陆庸知道这个牵手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可他还是瞬间心跳鼓噪到仿佛血管要炸开。
怦怦、怦怦。
沈问秋的手是男孩子的手,可能是他的手太粗糙,也可能是他过于美化的幻觉,总觉得自己像握着一团云,心尖的滚烫飞传导直手心,直怕他握住的手会被他手心的温度给化掉。
也不知该轻还是该重,还没想好,沈问秋就放开了他的手。
因为只是走到从车尾走到车头的三四步距离罢了。
太短了。陆庸遗憾地想。
陆庸载着沈问秋走了,下坡路骑得飞,清风拂面而来。
沈问秋:“你以后别说谎了。你根本不会说谎。”
陆庸:“哦。”
沈问秋:“……我、我也会跟他们坦白的,我也不说谎了。”
陆庸:“嗯。”
沈问秋往后看去,同学还站在坡顶,远远地眺望着他们。
沈问秋别过头,装成没看见。
下坡冲得太,也让人心慌,仿佛下一秒就要一起摔得粉身碎骨,好不容易到了平缓安稳的路面,车速缓下来。